第7部分(第2/4 頁)
說到這裡,鄧健壓低了聲音接著道:“實話告訴你,坐堂的劉錄事和周家關係匪淺,周家那邊,據說還握有借據,一旦事實確鑿,雖說這賴賬不過是小罪,可若是從重一些,也足以刁民無法無天來處置了,即便是流放也是有的,秦哥兒啊,你太壞了,比我還壞,我欠人銀子,尚且還曉得還,你……”
“呸……你就曉得騙吃騙喝,能欠人銀子麼?”秦少游禁不住反唇相譏,不過卻也知道鄧健是好心,他只得抱著腦袋道:“這麼說來,事情很糟糕了。若是躲不過今日,不但酒樓沒了,可能還有牢獄之災。”
鄧健笑呵呵地道:“這倒是無妨,大不了關了進去,我裡頭有幾個哥兒,傳個訊息,總會有人照看你的,誰教我義薄雲天呢,咳咳……先上兩碗粥,再來兩個炊餅。”
秦少游把嘴撇到一邊:“你既知道我欠了一屁股債,還忍心吃我的粥?鄧大哥,你尋別處的冤大頭吧,我們來講講道理,你們這等好漢,理應吃的是百家飯是不是?可是專挑我一家吃,這是何其殘忍的事,竭澤而漁的道理,想來你是懂的,隔壁左轉有家秋水樓,那掌櫃看著不是也很好欺負麼?”
鄧健生氣了,冷著臉道:“真是小氣,我到別處去。”
秦少游只得道:“慢著,還是吃吧,趕緊吃,我還要打官司,待會兒要關門。”
他已沒興趣理會鄧健了,忙著去後廚尋了秦壽,吩咐他道:“去把牌匾拆下來,咱們準備打官司。”
………………
果不其然,只是半柱香不到,就有赤縣的差役來了。
所謂赤縣,便是京畿縣治的稱呼,神都治下有二縣,一個是河南縣,另一個則是洛陽縣,秦少游的戶籍屬於洛陽縣內,因而來的便是洛陽縣差役。
至於那個簽發了拘票的推事,在大唐,縣裡本是不設推事的,只是這洛陽縣乃是天子腳下,這才設推事二人,協助縣令、縣丞辦公,主管的就是刑名,其實他們的官職並不高,不過區區八品,不過對於尋常百姓來說,卻足以斷人生死。
假若這個推事當真和周家關係匪淺,那麼講道理可就不容易了。
這差役來時,本是鼻孔朝天,正要索拿了秦少游便走,此時,鄧健湊上來,笑嘻嘻的打招呼。那差役見了他,眉開眼笑的道:“鄧哥兒也在?”
從來都是官匪一家,洛陽縣的差役豈會不認得鄧健?而且看上去,還頗為熟絡。
鄧健忙道:“不必索拿,不必索拿了,這是讀書人,平時最是樂善好施,都是自家人,難道還怕跑了?”
差役倒也痛快,只是冷冷的看秦少游一眼:“公務是公務,私情是私情,既然鄧哥兒說了情,倒是好說,只是到了縣裡,嘿嘿……卻是沒有這樣的順水人情了。”
秦少游客客氣氣地向差役行了個禮,道:“差人的恩德,秦某銘記於心,到了衙裡,無論死活,都是秦某自己的事。”
“好吧,請。”這個傢伙倒還算識趣,差役和鄧健寒暄幾句,便帶著秦少游動了身。
……………………
秦少游案子的審理只是在偏堂,畢竟只是欠人錢財的糾紛,雖然也足以論罪,卻還勞不動赤縣縣令親自動身來審,一般都是推事負責罷了。
劉推事所負責的就是這天子腳下的諸多鄰里紛爭,他戴著紗帽,穿著一件淺青色的袍子,顯示出他的級別低到令人髮指的地步,不過他雖只是芝麻綠豆的官,尤其是在這神都,只怕連螞蟻都不如,可是他卻顯得很是富態,一副養尊處優樣子,別看官兒小,這卻是肥差,若遇到了大案,固然他連審理的資格都沒有,可是大案往往要交刑部稽核,甚至牽涉到的重要人物,根本就沒有迴旋的餘地,想要從中做手腳,難如登天,莫說是油水,一旦牽涉到什麼不該牽涉的事,說不準彌天之禍可就來了。
殺人這樣的大案子,想要翻案很難,在天子腳下若是不能秉公辦理,一個翫忽職守就可能取了烏紗。反觀劉推事斷的都是民事小案,看上去不重要,實則這裡頭油水最是豐厚,且絕不會有什麼後患。
是以這位劉推事心寬體胖,腰間雖然繫著的只是個銅腰帶,甚至連掛魚袋的資格都沒有,卻不曾有什麼怨言。
站在下側的周文卻是劉推事的老‘主顧’,平時偶有私交,偶爾劉推事也願意為周家做一些舉手之勞的小事,換來的當然是周家逢年過節的‘節敬’。
劉推事眯著眼,擺出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他已看了狀紙,手指頭很有氣派的敲著案牘,跪坐在蒲團之上,沉吟片刻,才道:“一個小小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