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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文的眼眸裡已經掠過了一絲殺機,一旁的狗腿子劉洋惡狠狠地道:“放肆,你……”
“住口!”秦少游突然大怒:“這是我的酒樓,可有你放肆的份麼?”
秦少游故意把我的酒樓四個字咬得很重,意味深長。
周文冷笑一聲,長身而起,留下了一句話:“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萬事莫強求,小心誤了卿卿性命。”說罷,便拂袖而去。
劉洋還忍不住回過頭啐了一口:“走著瞧吧。”
秦少游不禁搖頭,心情卻是凝重起來。
如春酒樓真正的危機,看來終於要爆發了。
秦少游兩世為人,一直希望自己這一世能夠活得快樂簡單,可是似乎連這樣的小小要求都變成了奢侈。匹夫無罪、懷璧其罪,他想要快樂,可是有人偏生要噁心他,他想要簡單,事情的發展終究還是變得更加複雜了。
“樹欲靜而風不止啊。”秦少游渭然長嘆:“堂哥,你來。”
早在裡堂探頭探腦的秦壽連忙冒出頭來,他有點怕周老爺,方才的話,秦壽聽得清清楚楚,為此,他很是義憤填膺了一番,眼看美好的生活就在眼前,可是周家卻是徹底打破了愉快,強加給了他心靈上的痛苦。
“堂哥啊,你看我像老實人麼?”
秦壽居然沉吟了很久,這種涉嫌侮辱人格的踟躇,讓秦少游很有掐死他的衝動。
於是秦少游只得自問自答道:“我從前還是太老實了啊,以至於什麼阿貓阿狗,都欺到我的身上,我本生性善良,懷著一顆赤子之心、善氣迎人,結果卻是落到這樣的境地。所以……明日開始,我要做一個壞人,一個很壞的壞人。”秦少游語重心長地看了秦壽一眼,接著道:“往後再有人欺負我,我一定要十倍百倍的討要回來,誰他孃的再有事沒事討要工錢,我就跟他勢不兩立,就算是親戚,也要大義滅親。”
秦壽忍不住苦著臉道:“堂弟,我沒招你啊。”
“是麼?”秦少游心情平復了,然後撿起櫃上的陳年賬簿,風淡雲清地道:“我竟是忘了,你已有九個時辰沒討要工錢了,這樣很好,繼續保持。”
…………………………
次日一大清早,秦少游洗簌過後,便一如既往的前去櫃檯閒坐了。
客人總是會有的,秦少游漸漸有了信心,前些時日的清閒,讓他有了撐著腦袋在這櫃前睡回籠覺的習慣,這真不怪他懶散,實在是生意淡出了個鳥來,不打瞌睡,教人平添惆悵。
只是半柱香之後,一聲理直氣壯的吼叫驚擾了秦少游的美夢。
“秦壽,秦壽,來兩碗粥,加個炊餅。”
不消說,聲音的主人還是老熟人鄧健,秦少游頓時火冒三丈,沒王法了,這可是天子腳下,首善之都,每天吃我白粥,看我好欺負麼?
他怒氣衝衝地抬眸,抄起手裡的算盤……額……算盤能做兇器麼?
鄧健坐在了胡凳上,趴著桌子,朝秦少游打了個招呼:“唉,秦哥兒,起得真早,來,先上兩碗粥,我有大事要告訴你。”
第十一章:擊鼓鳴冤
秦少游冷冷道:“這裡沒粥。”
鄧健不由怒了:“怎的,你要怎樣?”
秦少游臉色複雜,他頓了好一會兒,才道:“別忙著吃,我先和你講道理。”
咳咳……實在不是秦少游膽小怕事,他不是什麼牛氣哄哄的穿越者,別看在秦壽還有那來路不明的小姐跟前顯得氣勢洶洶,那是因為那些人要嘛是有身份的人,要嘛就是渣渣,可是鄧健不一樣,鄧健來路不明,社會關係複雜,臉皮有八尺厚,這樣的人,還是區別對待為好。
講道理,畢竟沒什麼危險,不會牽涉到人身安全。
鄧健的臉色緩和下來,道:“這個時候,你和我講什麼道理?你這臭書生好不曉事,我特意大清早趕來,真以為是稀罕你的兩碗粥?小氣!”
秦少游氣得鼻子都歪了,小氣?欠了一屁股外債,你來這兒騙吃騙喝,反倒說我小氣,天理何在,王法何在?
鄧健又慢悠悠地道:“你要講道理,待會兒理應去赤縣衙裡與那劉錄事去說,和我說有什麼用?實話告訴我,我有哥兒在衙裡做差役,說是昨天夜裡,周家就有人跑去尋了劉錄事,就在半個時辰前,周家的人已經前去縣衙狀告你欠債不還,你等著看,很快就有差役拿拘票來拿你。到了公堂上,少不得要理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