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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隻手仍要敲上門扉。
“衣遙?”王氏吃驚一喚。
手滯半空,封衣遙省回神,發現是對方出來不免有些錯愕:“花、花伯母……”
這一抬頭不要緊,簡直嚇壞了王氏,封衣遙原本白皙玉秀的俊容上,此刻被打得青青紫紫,左半邊臉鼓出拳頭大小的腫塊,嘴唇也破了皮,清雋的眉梢處裂開一道口子,往外滲著殷紅,那模樣看去,委實落魄可憐。
“怎麼回事,他們又打你了?”王氏驚了一跳,小心翼翼撫著他臉上的傷口,忍不住呢喃道,“他們竟然狠心下這麼重的手……”
封衣遙疼得打個激靈,縮了縮脖子,嘴上卻笑道:“伯母……其實、其實沒什麼事的……”
王氏嘆氣。一個月前江二郎不知何故竟是死了,原本她還擔心江家失掉一個兒子,江滿對衣遙的態度會變本加厲,哪知事情出乎意料,封衣遙非但沒再捱過打,江滿待他也比以往要好上許多,然而好景不常,這才放下心沒多久,就發生今日這種事。
“來,快進屋,我給你敷點藥。”王氏拉著他的手就要往裡走。
封衣遙卻止步不前,長長的睫毛低垂下來,宛如蝴蝶落寞的翅膀映入水面,遮住那一縷疲憊與哀愁:“伯母您別擔心,我真的沒有事……”
王氏正想說什麼,胸口一悶,捂嘴嗆咳。
封衣遙趕緊替她拍撫後背,擔憂地問:“伯母,您的病還沒好呢?”
“老毛病了,偶爾一著風吹就愛咳嗽。”王氏不甚在意地笑了笑,帶出眼角淡淡的細紋,長久病痛下,臉色總是蒼白中透著一點憔悴。
封衣遙聽她說完,薄唇半抿半咬,似乎欲言又止,半晌,才低低地問:“小憐呢?”
“那孩子到山上摘野菜,只怕一時半刻不會回來。”王氏察覺他似有心事,“衣遙,你是不是……”
封衣遙忙出聲打斷:“伯母,那您先回屋好好休歇,我沒什麼事……等下次,再來好了……”不待王氏再問,他罩上衣後兜帽,匆匆離去。
注視著他被天光拖長的單薄背影,王氏無奈一聲嘆息,隨風融入虛無中渺渺地擴散開來,抬頭仰望天端,晚霞鋪染,血色殘陽,將整座村莊覆蓋在一片赤色妖冶的光芒裡。
但聽枝頭老鴉“喳”地啼叫,挾在蒼風悽嘯中,入耳驚心。
驀然間,一股從未有過的不祥之感,從王氏心底莫名浮現。
地面孤影相伴,封衣遙孑然走在泥黃小路上,臉龐的傷腫受風侵襲,更加疼痛欲裂。自那日阮湄裳離開後,江氏父子對他雖然懷恨在心,但一直謹記阮湄裳的警告之言,不敢動他分毫,可轉眼過去一個多月的時間,阮湄裳不曾如約出現,這使得江氏父子漸漸有恃無恐,認為對方當初信口雌黃,實際早已忘記臨前的約定期限,外加弒子仇恨積壓愈深,終於又將情緒發洩在封衣遙身上,動輒毒打虐待,有加無己。
封衣遙知道,這樣長久下去,自己的身體遲早會支撐不住,而每當忍受虐打時,他腦海中總會浮現小憐的音容相貌,不知不覺就迸生了一個念頭,他忽然想逃出村外生活,可惜今日看王氏的身體狀況,顯然無法帶她們母女倆一起離開,而想到小憐……便覺得分外不捨,她們母女孤苦無依,自己一旦不在,將來又有誰能幫忙照顧呢?況且他自小在村莊長大,與村民間感情融洽,如果換了一個陌生環境,又該如何過活?
那份情念紮根心中,揮之不去,讓封衣遙難分難捨,最終還是放棄了逃跑的念頭,無論如何,他也是被江滿一手養大的,留著總歸有些用處,對方不致真的將他活活打死。
懷著這樣的想法,封衣遙趕回家,自江二郎死後,江滿不再帶著他們到鎮上做生意,成日酗酒昏昏大睡,地面常見被砸碎的瓷器碎片,江大郎勸不動父親,便將心中的憤怨都遷怒到封衣遙身上。
今日封衣遙一進屋,只見江滿與江大郎早已端正坐好,像是等候他許久了,地面扔著一團藍色包袱,原本整齊疊放在裡面的衣物,此刻都被扯得亂七八糟。
封衣遙瞳孔急劇收縮,一顆心彷彿墜入萬古深淵。
江滿手擎三尺多長的木棒,陰測測地冷笑:“好你個臭小子,之前弄來一個身份不明的女人,害死我的二郎,如今竟然還妄想逃跑?”
封衣遙渾身不自覺地發抖:“我……”
“幸虧大郎發現得及時,否則真叫你溜得不見蹤影,那我家二郎的仇可就沒處報去了!”江滿說罷起身,而江大郎手裡的藤鞭,已飛快朝封衣遙身上抽去。
眼角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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