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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鶴搖頭:“那是一封白箋,被羽箭釘入門外木柱上,待莊主發現,那人早消失得無影無蹤,白箋上不過寥寥數字,只道敝莊將遇大劫,今夜二更時分,會有西月中人趁夜攻襲,上面無名無姓,看得人五里霧中,我們莊主起初也是半信半疑,但回想近幾年來,西月宮殘殺各大名門正派,連廬華等三大門派都難逃罹禍,而他當年曾與諸位掌門聯手追殺那妖女,如今妖女若要報復,定不會放過懷碧山莊,因此莊主喚來我們六名貼身家衛,帶著二公子連夜逃離,哪知前腳剛走,西月宮人後腳就已殺來。”
花以憐聞言開口:“既然如此,現在我就帶你們走出這五行陣式好了。”
孰料嚴鶴搖了搖頭,滿臉頹然之色,李儒也是悲傷含憤,握拳道:“如今走出去又有何用,我們奉莊主之命,誓死要保護二公子的安全,可是西月宮那群妖人陰險至極,追逐之際對我家二公子施放淬毒暗器,現在公子危在旦夕,雖被我們點中要穴暫緩血脈流速,可在這五行陣式中停留了三四個時辰,即使出了山林,只怕二公子的性命也……”再說不下去,低聲一嘆。
花以憐將視線移向樹後,略一思付,講道:“讓我看看。”
李儒想她武功高超,或許真有辦法搭救公子,況且剛剛若不是她手下留情,自己早已性命不保,即使現在她要暗施毒手,憑藉他們二人的功力也難以抵擋,倒不如讓她瞧上一瞧。
心念電轉,他與嚴鶴眼神相交,彼此立時會意,不再多言,帶花以憐來到那棵樹後,雙手輕輕抱住少年,把他平放在地上。
16鍾情
那少年看去二十歲左右,秀色面板,相貌甚是英俊,可惜此刻臉色蒼白,氣若游絲,嘴唇呈現深紫,顯然中毒導致,如果再拖延下去,哪怕神醫妙手在此,也無回天乏術。
花以憐瞧了幾眼,沉吟間,輕輕抿動櫻唇,無形中泛起一層朱妍嬌嫩的色澤,像是落染墨畫上的那一點胭脂,細膩,輕微,似還散著香甜。稍後開口:“你將他扶起來。”
那不低不高的清越嗓音裡,彷彿帶著某種懾力般,讓人無從拒絕。李儒迅速將少年上身扶起,倚靠自己胸前而立。
花以憐從懷中摸出一枚白玉瓷瓶,緊接倒入一粒褐色藥丸託於掌中,只見那五指芊芊,玉掌瀅若珊瑚,光照下晶華生輝,不禁有目眩神迷之感。
李儒遲疑地問:“這藥丸……”
花以憐知道他仍不放心:“你們二公子性命垂危,如今多做一分耽擱,就多出一分危險,現在他的生死全系你們手中,信與不信,全憑你們做主!”
她語調淡漠乾脆,卻說得不無道理,李儒想再這麼耗下去只怕毒攻內腑,屆時二公子的性命就真的難以挽回,眼下束手無策,如果因他們一時生疑,而耽誤了這唯一機會,縱使他們割喉自刎,也難向莊主謝罪!
李儒笑了笑道:“姑娘莫要誤會,倘若姑娘能救回我們二公子一命,哪怕做牛做馬,我們二人也心甘情願,絕無怨言。”
花以憐不再與他多說,為避男女之嫌,只道:“掰開他的嘴。”
李儒心下明意,遵照吩咐,伸手撬開少年唇齒。
花以憐兩指挾丸,慢慢湊近,只覺對方呼吸若有若無地傳來,接著素指一展,將藥丸彈入口中。
她對李儒道:“快在他命門穴上推拿一番。”
李儒不敢耽擱,依言照做。
要知花以憐給對方服下的這粒靈丹,是楚寒子多年來在山中採集各類奇藥所煉製,有解毒保命的靈效,瓶中不過五粒,花以憐肯給他服用,一是想到他全家遭西月宮誅殺,內心不由產生同病相憐之感,二是她並不瞭解西月宮所在,如此一來,或許能從這幾人口中打探到更多的訊息……
約莫過去一炷香的時間,少年白如紙張的臉上漸漸恢復血色,在李儒的推拿之下,他動了動眼皮,嘴裡夢囈般地呢喃著:“爹……大哥……我不走、我不走……”
待到他睜開雙眼,李儒滿面興奮地問:“二公子,您感覺好些了沒有?”
喬臻初醒,意識尚有些模糊,朦滯的目光從李儒臉上移開,緩緩轉向花以憐,但見面前女子素衣挽發,烏綹垂肩,眉如新月,瞳若秋水,瓊鼻櫻唇,雪凝霜肌,渾身罩著一層淡淡天光,襯那姝顏明燦奪目,瑰軀亦像凝固發光的晶玉,美麗得直似洛川神女,只覺她若一笑,定是清麗絕塵不可方物,然而現在她偏偏面無表情,宛如生在冷夜湖畔的幽曇,清美之中蘊著一份生疏冷漠,拒人千里之外。
她似乎有著出奇的鎮靜,即使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