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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而她這一生都是獨自一人度過的。“天寶五載以後,楊貴妃專寵,後宮人無復進幸矣。六宮有美色者,輒置別所。”上陽是其一也。
上陽宮內,殘燈照壁,冷雨敲窗。老宮妃,春天聞鶯啼驚心,見雙燕生羨,秋夜聽寒風落淚,望冷月生悲。
《上陽白髮人》明說玄宗,實諫憲宗。
《陵園妾》中陵園妾的命運更加悲慘,她們面貌像春花一樣可愛,而命運卻如同秋葉一樣淒涼。一奉寢宮,無年無月。“青絲髮落叢鬢疏;紅玉膚銷系裙縵”,“山宮一閉無開日,未死此生不令出”。可憐美麗和青春,日夜陪伴著帝王的屍體度過。
憲宗時後宮宮女就相當多。民窮財竭的時代,後宮裡養一大批不事勞動的宮女,要花費很大財力、物力,而且後宮怨女越多,世間曠夫也勢必增多。
白居易一直對歷代皇帝在後宮裡養著無數良家女子非常反感,元和四年,他曾乘大旱求雨之機上疏憲宗,指出後宮這麼多女子,“上則虛給衣食;有供億縻費之煩,下則離隔親族;有幽閒怨曠之苦”,請揀放後宮內人。
上陽白髮人和陵園紅顏妾,在“皇恩浩蕩”的帝王家,絕非個例,豈不聞:三千宮女胭脂面,幾個春來無淚痕?
擇繭繰絲清水煮,揀絲練絨紅藍染。絲細繰多女手疼,扎扎千聲不盈尺。
紡織女辛苦而勞累,她們千辛萬苦,織成了巧奪天工的紅線毯和繚綾,被地方官吏巧取豪奪,送進宮裡。
“織為雲外秋雁行;染作江南春水色”的繚綾,寬的裁作衫袖,長的縫成裙裾,刀剪割出紋理,熨斗燙出花紋,穿在舞女的身上,“彩絲茸茸香拂拂,練軟花虛不勝物”的紅線毯,經過薰香,撫掃,供美人們在上面載歌載舞,供她們的羅襪繡鞋隨便踐踏。
憂蠶桑之賞、念女工之勞的《紅線毯》和《繚綾》,憤怒地譴責了那些“奪我身上暖,買爾眼前恩”的地方官吏,並且嚴正地指出:“地不知寒人要暖,少奪人衣作地衣!”
白居易傳 二十五 針砭時弊
二十五 針砭時弊
昨日長爪鳶,今朝大嘴鳥,鳶捎乳燕一窠覆,鳥啄母雞雙眼枯。雞號墜地燕掠去,然後拾卵攫其雛。
事故發生以後,秦吉了熟視無睹,尸位素餐,燕與母雞陷入有冤無處訴的絕境,而鳳凰高高在上,一無所知……
哀痛冤民的《秦吉了》以大嘴鳥、長爪鳶比喻權姦汙吏,以乳燕、母雞、雞蛋比喻身受欺凌無處申告的庶民大眾,以秦吉了比喻諫官侍臣,以百鳥之王的鳳凰比喻國君。這不是一個形象生動的社稷縮影嗎?
開疆拓土,建樹邊功,為皇家掠地,為朝廷爭光,但對於邊疆異族,卻是侵略和蹂躪。邊關守將,守土有責,不能為了邀功請賞,無緣無故地挑起戰火。
天寶末年,宰相楊國忠為了討好喜武好功的玄宗,先後徵集二十九萬多人,征討雲南白族,結果全軍覆沒,無一生還。楊國忠在強徵壯丁時,怕他們半途逃走,便給他們戴上木枷。
新豐的一位斷臂老人,在他年青的時候,為躲避這種慘無人道的兵役,夜裡偷偷地用大石硾自斷手臂。白居易採訪時,老人已經八十九歲了,他不為自殘而後悔,反竊喜一把老骨頭今天還在。“不然當時瀘水頭;身死魂飛骨不收”。
白居易本著懲前毖後的意願,以《新豐折臂翁》警戒邊將不要窮兵黷武,希望皇上用兵之前,深思熟慮,不要輕易陷民生於戰亂,招致怨恨,危及統治。
杜陵叟,杜陵居,歲種薄田一頃餘。三月無雨旱風起,麥苗不秀多黃死。九月霜降秋早寒,禾穗未熟皆青幹。長吏明知不申破,急斂暴徵求考課。典桑賣地納官租,明年衣食將何如?剝我身上帛,奪我口中粟。虐人害物即豺狼,何必鉤爪鋸牙食人肉!不知何人奏皇帝,帝心惻隱知人弊;白麻紙上書德音,京畿盡放今年稅。昨日裡胥方到門,手持敕牒榜鄉村。十家租稅九家畢,虛受吾君蠲免恩。
春天大旱,秋天早霜,麥苗未秀而黃死,稻禾未秀而青幹。農村凋敝、田家貧困,典桑賣地,傾家蕩產,可是官吏不仁,虐民害物,剝身上帛,奪口中粟,急斂暴徵,猶勝往年。
有人疏奏災情,皇上方才得知,頒下詔書,減免稅賦。而地方官吏出於一己私利,加緊嚴酷敲剝,遲遲不把皇上免稅的詔書予以公佈。一直等到十家裡有九家繳畢租稅的時候,才把敕免詔書抄寫成牒榜張貼出去。
殘暴盤剝之後出場的是空頭惻隱,百姓繳滿了賦稅還得感激皇上的蠲免之恩,感傷於農夫困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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