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部分(第2/4 頁)
,益西補充說:“這是你爺爺輩的話題了,說來就話長了。”
“我怎麼不知道?此話當真?”
“我什麼時候騙過你!”老益西裝出滿臉的委屈,直截了當地反問:“我敢騙你嗎?”
絨巴搖搖頭,表示益西的反問言重了。隨後端起包銀木碗喝了一口青稞酒,轉過頭俯瞰院子裡人頭攢動的喜氣場面,鈸鼓聲和喧鬧聲突然塞滿雙耳。他認為,這樣的氛圍不是聽家史的時候,但他還是忍不住問益西涅巴:“你比我還清楚我們家族的歷史?” 。。
18 百年姻緣(1)(2)
益西涅巴嘿嘿地笑了,說道:“大侄子,不瞞你說,你還沒有出生的時候,我在你們家已經生活了四年時間,之前我在寺廟當小喇嘛學經,有些天分,你的爺爺看中了我的聰穎,要我去幫助你們家族的書記官群桌抄寫族譜和大事記。你爺爺要求三百多年的家族史要以《米拉日巴》道歌的形式整理出來,特別是你父親視家史為寶貝,很自豪地說,更登席巴家族有了自己的《西藏王臣記》,其中有一段就記錄著你們家與米巴家生死之交的故事。”
益西的話令絨巴深為感動,他覺得身旁的這位瘦小的涅巴是個令人尊敬的人,心想,“閒坐著,不如出去走走,聽聽益西講爺爺輩的事情,興許路上還能發現一位好看的女人。”
益西陪同絨巴未與米巴打招呼就走出官寨,米巴焦急地用雙手划槳一般刨開人群攔住他們,不安地說:“家裡忙得像‘牛炸群’了一樣,一定是怠慢了兩位,你們要去哪兒?”
“河口的初秋依舊像春天,是一塊寶地啊,你瞧,這麼好的地方供你享用,我們也四處逛逛,沾點這裡的福氣。”絨巴故意把讚美之詞說得帶點羨慕的意味。
“啊喲喲,你看看,大少爺真會開玩笑,要不我陪同溜達一圈。”
“不用了。”
“也好,反正也不是外人。”米巴目送散步的貴客說了一句頗有親情意味的話。
絨巴的腳下是峽谷向草原過渡的地帶,雅礱江帶給這裡的暖溼氣候使四周的山巒森林密佈,像菩薩賜給大地的黑綠色披風,披風擋住了這裡的涼風和寒意。遠遠望去,滔滔的江水像停止了吶喊,靜靜地流淌在絨巴的視線裡,彷彿江水受歷史的委託邀約他倆相聚河口,一同傾聽發生在十九世紀下半頁康巴大地上一場最大的土司之間的戰爭往事。
在稱之為康巴大地之臍的娘絨,出現過一位揚言要當“印度的王子漢族的皇帝”的傳奇人物——布努朗傑。在他呱呱墜地的那一刻,那聲如洪鐘的哭聲,在一股臍血湧出後就同轟鳴不羈的江水聲“碰”在一起。他的母親抬起怠倦的眼皮驚奇地看見,自己孩子的巨大哭聲將透進門縫的雷鳴前的閃電擋在門外。一位只有三根指頭的喇嘛曾預言,“此人是一個奔走於‘魔鬼’和‘護法神’之間的極端人物。”
目睹布努郎傑長大的人,親眼看見他把麻雀、老鼠、螞蟻一類的動物活活整死的殘暴場面,於是,殘忍終生伴隨著他從預言中走來,並印證了預言的準確。二十一歲那年,預言中的他已變成兩眼*、身強力壯、殺氣騰騰的漢子。為了遊牧民族因土地而世世代代冤冤相報的爭鬥,他帶領人馬揮舞屠刀向爐霍土司的轄地砍下了大肆搶劫的第一刀,當迸發寒光的刀刃在窮哥部落濺出第一滴血後,充滿血腥的搶奪使他在近十萬平方公里的廣袤土地上變得一發不可收拾。於是,廣闊的草原和村落在哭泣、在詛咒、在抗爭;於是,大量的土地被布努郎傑用鐵蹄從重寫下了名字;於是,成群的戰俘、牛羊和無數的財富走進了他的賬本,無數的寺廟被迫改變了信仰的初衷。從此,這位久居大山深處的奔走於‘魔鬼’和‘護法神’之間的極端人物,將千年沉寂的“羈縻”(放任自流)之地攪得“山呼水嘯,風雲迭起。”
許多部落被布努郎傑征服的事實,讓相鄰的土司聞風喪膽,紛紛以親緣為紐帶締結盟友。有名無實的爐霍土司在萬般無奈的情況下,想起了絨巴的爺爺斯朗丹增這棵大樹。此時,時逢駐藏大臣琦善回京述職正留住在康定氣候宜人的小天都驛館。琦善對土司斯朗丹增的印象是,此人“溫良有餘,恭順有加。”便欣然接受了雲登父親代表德格、理塘、霍爾、巴塘、中甸等土司向他遞送的狀子,並將告急文書轉呈給了大清皇帝,朝廷對此立即作出了向布努朗傑用兵的決定。從此,斯朗丹增在布努朗傑的眼裡,是一個帶給他災難的引火者。引火者使土司們聯合起來,在川督大人率五千清兵的圍剿下,同布努郎傑這位名噪一時的“英雄”展開了較量,絨巴的爺爺斯朗丹增同米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