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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悶氣。
我微微一嘆,道:“看來,他被你擺了一道。”
皇帝眼中威懾又現,勾起唇角,什麼也不說,就這麼看著我。我笑,也不怕他這種眼神,就這麼任他看著。他對我,始終還是有真心的。就算回到人間,要面對他和楚弈的針鋒相對,於我而言,也是值得的。
約莫是歇了半晌,我才回過神來,正待轉頭看一看那間閣樓,猛地見閣樓的護欄前已經立了個人,那女子身著荼白色長裙,容色極佳,此時垂眉不看我們,只是身上若有若無的有著一種很是冰冷的氣質。我不禁臉上一紅,這就是玉竹麼?她靜了半晌,迎下來,行禮道:“玉竹給皇上請安。”
她的聲音我是聽過的,是那日在竹林中喚君北羽的人。我細細地看了她一眼,這女子委實貌美,難怪景王被她迷得要死。這麼想著,我不自覺又看了一眼皇帝,他神色一如平常,懶懶道:“起來吧。”待玉竹起身,他又道:“你日後在此處陪著貴姬,切莫讓她被人傷了。”
“玉竹知道了,不敢有負皇上重託。”她答得公式化,抬眼瞥我一眼就罷了。我覺得這雙眼睛似曾相識,只是怎麼也想不起來。
皇帝牽著我上了閣樓,這閣樓也不知道是用什麼做的,有淡淡的清香,踏入房間,其中陳設很是簡單。不過一方書案,一張軟榻,一張木桌,以及床鋪罷了。我看了半晌,倒是喜歡這裡。安國府之中,楚弈疼我非常,什麼東西自然都是最好的,實則總有些華而不實。不是說什麼富貴非好事,而是人一生之中,只要在乎的人或事都好,食能果腹,衣能蔽體,已經是一種莫大的幸福了。
我坐在軟榻上,裂谷中還是有稀薄的涼意,抬頭,此刻怕已經快要申時了,初夏白晝時日漸漸變長,倒也是亮堂。皇帝對玉竹吩咐了幾句,她便下去了。我看著她出去,這才道:“這要是在裡面住些日子,只怕日後只分得清白晝黑夜了。”
“不喜歡這裡?”他笑看著我,“莫非嫌棄這裡太靜了?”
我笑道:“怎會呢?那些隱士不都是要呆在山中修行的麼?可別你來接我出去的時候,我已經滿口的‘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了。【1】”
皇帝無奈笑道:“抄了許多佛經,倒也是有用。”頓了一頓,“顏兒也切莫變作這樣,滿口的佛家真言……”
“要是滿口的佛家真言,皇上只有叫我師太了。”我笑得歡喜,“抄了佛經我也不甚明白,左右不過是靜心罷了。”
皇帝行至我身邊,指尖滑過我的鼻樑:“你呀,有時想起來,真是叫人可氣。”
我將他的手按在我臉上:“肯生我氣,就是關心我嘍?不在乎的人才隨便他怎樣呢,關我什麼事。”
他目光深沉如同深淵,半晌後才嘆道:“這般傻氣的姑娘,叫人不掛心著都難。”
我頓時無語,現在都還損我?心內也是甜蜜,便不動聲色的損回去:“看來皇上也是聰明不到哪裡去的,否則怎麼能瞧上傻氣的婧顏?”
他笑得慵懶:“你這張嘴啊……”
裂谷離國都尚且有兩三個時辰的腳程,皇帝也沒有留上許久,便回去了。我歡喜得很,看什麼都舒心。玉竹不多時就回來了,手中提著一隻食盒。她利索的布好菜,道:“貴姬用膳吧。”
先是倚紅樓的頭牌,後是景王的如夫人,本身又是皇帝的人,不像是做慣了這些事的啊。雖是這麼想著,我卻也委實餓了,她倒也是知道我的口味,故此,這頓飯吃得很舒心。只是屋中總共就我二人,她一言不發,靜靜立在我身邊看著我吃,難免有些彆扭。
她收拾了桌上殘羹冷炙,天色漸晚,她又點上了燭臺。看來冰美人的說法真不是白來的……她在這屋中站了這樣久,也不曾多理我,整個人很是淡然。這種性格的人,恐怕就適合做特工。
山中氣候潮溼陰冷,我整個蜷縮在棉被中,太靜了,靜得人心中發憷。我心中隱隱有不安的情緒,,不曉得楚弈現在怎麼樣了,也不曉得皇帝回去路上有沒有出什麼事……
本以為我會輾轉反側一夜的,誰知道最後還是抵不住睡意,沉沉睡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
☆、心似雙絲網,中有千千結
接下來的三天,我總算知道什麼叫無聊。玉竹也是個深居簡出的,我常常不知道她在哪裡,整個裂谷中連鳥兒也不曾有,我孤零零一個人在那裡,氣氛安靜得能嚇死人。
我滿心歡喜,只盼著皇帝所說的每三日來看我一次。只是到了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