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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傳說一位牧師和他的情婦就在那兒遇到了山崩,葬身於亂石叢中。據說,每晚在風浪間歇時,還能聽到他倆垂死的哀鳴。”
“我也見到過拉瓦萊和培德沃的崇山峻嶺,但是維克多,這個國家比所有那些奇觀勝景都更叫我心馳神往。瑞士的群山更加偉岸陡峭,但是這條河的兩岸,卻有一種獨特的魅力,我沒見過有任何地方可與之媲美。你瞧,遠處那座在懸崖之上遺世獨立的古堡,還有那座在島上被綠樹遮掩著的城堡;再瞧那群從葡萄圓中走出來的工人,還有在那山間若隱若現的點點村落。哦,居住和守護這一帶青山碧水的神靈,肯定比我們國家的神靈更懂得與人和諧相處,因為我們國家的那些神靈只會打造冰川,堆砌出人跡罕至的天塹絕壁。”
克萊瓦爾,我親愛的朋友!即使現在當我回憶起你的如磯珠般雋永的評述,我都感到心情愉快,願意一遍遍的回味。他天生就是大自然塑造的詩人,他的想象力大膽、奔放,隨心而動,信手拈來。他的靈魂燃燒著火般的熱情,而他對朋友又是如此無私堅貞,奉獻出極大的熱誠。老於世故的人都認為在現實中根本找不到這樣的友情。然而甚至人類的情感都不能填滿他深邃、熱烈的胸懷。那些別人只是遠觀敬慕的自然景色,他卻發自內心地熱愛著:
雷鳴般的瀑布在我耳邊迴響,
彷彿心中澎湃的激情;
高聳的懸崖峭壁,幽晦茂密的森林
它們斑斕的色彩、多變的形態
都曾經是我的慾望
一種情感、幾分愛戀
無需思想來賦予它們魅力
只需真心感受,或是憑藉雙眼的直覺
——華茲華斯《庭特恩修道院》
但是他現在又在何方啊?這個溫柔可愛的生命難道就這樣永遠消失了嗎?他富有思想,充滿奇偉駢儷的想象,他的想象夠成了一個世界,而這個世界的存在完全依賴其創造者的生命——難道這樣的思想永遠的消亡了嗎?難道它現在僅存於我的記憶之中嗎?不,不會是這樣的,他的身體如此神聖,煥發著美麗的光輝,雖然它已經凋謝枯萎了,但是他的靈魂仍不時來安慰他不幸的朋友。
請原諒我宣洩了一番對亡友的思念之情。可是這些已經於事無補,僅是對亨利無法比擬的價值的讚美。但是這些能夠撫慰我的心靈,將對他的回憶所產生的憂鬱之情一掃而空。還是讓我繼續說吧。
過了科隆,我們進入了荷蘭平原。我們決定在餘下的旅程裡改乘驛車,因為這時風向逆轉,水流平緩,所以無法繼續航行。
我們旅行至此已經沒有了興趣再去欣賞周圍的美麗的風景,不過我們幾天後就抵達了鹿特丹,然後在那兒搭海輪去英國。那是在十月下旬的一個晴朗的早晨,我生平第一次見到了不列顛沿海的白色岩礁。泰唔士河兩岸呈現出不同的風景,那裡的土地平坦而又肥沃。幾乎每座城市流傳著一兩段古老的傳說。我們見到了蒂爾伯裡要塞,這使我們想到了西班牙的無敵艦隊,而格雷夫森德、伍爾威治、格林尼治這些地方,我早在國內就已如雷貫耳了。
最後,我們看到了倫敦城裡面的大量的尖塔建築。其中,聖保羅大教堂的塔樓鶴立雞群,而倫敦塔在英國曆史上最出名。
第十九章
我們先在倫敦安頓下來,打算在這座聞名遐邇的大都會里住上幾個月。克萊瓦爾極為迫切地想結識在當時非常活躍的各界精英名流,但這對我來說,是次要的事情。我主要忙於考慮透過什麼途徑來獲得所需的資料,以完成我承諾的工作,同時我也很快向那些最傑出的自然科學家遞呈了我隨身攜帶的推薦信,以期拜謁。
如果我是在無憂無慮的學生時代進行這樣的旅行,我一定會體會到無以言述的喜悅和興奮之情。但是現在,我的生活遭遇了重大的挫折,所以我現在去拜訪的,都是能夠對我那個艱深得可怕的課題提供必要資料的科學家。我生性不太合群,在我獨處的時候,可以滿腦子異想天開。但是克萊瓦爾的話卻能給我帶來安慰,我可以自欺欺人地獲得一種短暫的平靜。但是我故意堆出來的應付式的笑臉只有讓我的心靈重新充滿絕望。
我和其他人之間正橫著一道不可逾越的鴻溝,而這條鴻溝上沾滿小威廉和賈絲汀的鮮血。而只要我的心中一想到和這兩個名字有關係的那一系列事件,我就痛苦不堪。
但是我從克萊瓦爾身上看到了自己過去的影子。他勤學好問,渴望增加見識,獲得指導。而他正在研究的不同的社會風俗對他來說是永不枯竭的源泉,可以從中獲得教益和無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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