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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他們竭盡全力,也沒有救活他。
死者是一個英俊的青年男子,年齡在二十五歲左右。很明顯他是被人掐死的,因為在他的屍體上除了脖子上有淤青色的指痕外,並沒有受到其他任何暴力傷害。
他說的前半部分證詞沒有引起我的任何興趣,但當證人提到黑色指印,我聯想到弟弟威廉被害的情景,立刻變得焦慮不安。我四肢發顫,眼前霧濛濛的,只得靠在椅背上撐著自己,以免跌倒。這時鎮長用銳利目光緊盯著我,看到我這個樣子,臉上的表情顯然對我不利。
兒子證實了父親的敘述,當丹尼爾。紐金特被鎮長問話時,他一口咬定,說就在同伴摔倒之前,他看見離岸不遠的海面上有一隻小船,船上有一個人。而且據他判斷,得我坐的那艘小船就是昨晚他在微弱的星光下看到的那艘。
一位婦人作證說,她家住在海灘附近,而在屍體被發現前一個小時,她正站在自家門前等候漁夫回家。當時她看見有個男人坐在一艘小船裡,正從後來發現屍體的那段海岸匆匆離去。
另一個女人證實了漁夫們把屍體帶到她家進行搶救的敘述。當時屍體還沒變冷,他們把他放在床上,使勁摩擦他的全身,丹尼爾還趕到鎮上去請藥劑師,但是死者的命已經救不回來了。
鎮長還問了好幾個人關於我上岸的事情,他們都一致認定,因為昨晚一直颳著猛烈的北風,所以我很可能是在海上奮力劃了好幾個小時而無濟於事之後,最後不得不重新折回海岸,並在和我行兇潛逃時差不多相同的位置上了岸。
此外,他們還認為我是從別的地方把屍體運過來的,而且看起來我對海岸地形不熟,所以我進港避風時並不知道這個小鎮離我丟棄屍體的地方有多遠。
柯溫先生聽完這些陳述之後,決定帶我去停放屍體的房間,他可能想觀察一下我見到屍體後會有什麼反應。他可能是注意到我剛才聽到兇手的作案手段時表現得非常激動,才有了這樣的想法。
我被鎮長和其他幾個人領到了客棧。那一晚種種奇怪的巧合都湊到一起,我不得不感到有些吃驚。但我自己心裡很清楚,在他們發現屍體的時候,我正在自己所住的小島上和幾個村民聊天,所以我對這件事的結果非常坦然。
我走進停放屍體的房間,並被帶到棺材前。當我看見屍體的時候,是什麼樣的感覺啊!我簡直無法描述。即便現在我還心有餘悸,而且只要我一想起那個可怕的時刻,我就忍不住渾身發抖,痛苦不堪。
當我看到亨利。克萊瓦爾的屍體直挺挺地橫在我面前時,我身邊發生的一切——案件調查,法官和證人——對我來說都像夢幻一般不存在了。我大口喘著氣,撲到屍體上,大喊道:“我最親愛的亨利啊!難道那個我製造的殺人魔王又奪走了你的生命?我已經摧毀了兩個人了;而其他不幸的人還在等著他們的宿命。克萊瓦爾啊,我的朋友,我的恩人——”
我的身體再也不能承受我所忍受的痛苦,我開始渾身劇烈的痙攣,最後被人抬出了屋子。
接著我就開始發高燒,我在床上一連躺了兩個月,徘徊在死亡線的邊緣。我後來聽說,我在昏迷的時候,一直在說著可怕的胡話。我自稱是殺害威廉、賈絲汀和克萊瓦爾的兇手;而有的時候,我請求照顧我的人幫我除掉那個不斷折磨我的魔鬼;有時候,我會感到那個怪物的魔爪好像已經卡上了我的脖子,我就聲嘶力竭地痛苦的呼號。幸好我說的是本國語言,只有柯溫先生一個人可以聽懂。但是我的手勢和撕心裂肺的呼喊,都把其他人給嚇壞了。
我為什麼不乾脆死掉算了呢?我經歷的痛苦是絕無僅有的,為什麼我不就這樣陷入永遠的遺忘和長眠的狀態呢?有多少正在茁壯成長的孩子被死神奪取生命,他們曾經是摯愛他們的雙親惟一希望;又有多少新婚愛侶今昔還青春健康,煥發活力,隔日卻變成蛆蟲的食物、荒冢裡的白骨。我到底是用什麼材料做的啊?承受了那麼多像車輪般不斷變換花樣的巨大打擊居然還能挺過來?
但是我註定還繼續活下去。兩個月後,我像從噩夢中醒過來,發現自己身陷獄中,直挺挺地躺在一張破床上。周圍只有其他犯人、守衛、鐵柵欄,和一切監獄中應有的可怕設施。
我只記得,我這樣醒來的時候,是個早晨。我不記得具體發生了什麼,只覺得自己突然身陷巨大的災難之中。但當我環顧周圍,看到森嚴的鐵窗和滿屋陰森悽慘的景象,所有的記憶都一幕幕在腦海中再次閃現出來,我不禁痛苦的呻吟起來。
我的呻吟驚醒了一個正睡在我身邊椅子上的老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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