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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子裡的死亡依然沒有停止的徵兆,這陣子寺院卻從未收到訃聞。即使家中有人過世,村民也不再通知寺院。寺院裡能夠誦經的只剩下靜信而已,鶴見、池邊和阿角都不在了,若要為村民舉行葬禮,勢必得向鄰近的寺院借調人手才行。可是就最近的情況來看,似乎也沒有這個必要。
(到底是怎麼回事?)
光男看著夕陽西下的窗外。
死去的村民都到哪去了?他們遺體都是怎麼處理的?村民在光男看不見的地方出生,同時也消失在光男看不見的黑暗之中。
光男嘆了口氣,低頭擦拭久未使用的桌子。寺院是光男的一部份,也可以說光男是寺院的一部份,即使村民不再需要寺院,他也不能棄之不管。光男最無法忍受的就是看著寺院逐漸被荒廢所佔據的模樣,因此他每天都賣力的打掃內外、賣力的擦拭桌椅,卻還是難掩逐漸顯露在外的頹圯。
強忍著內心的失落,光男向美和子告辭。他特地在辦公室留了一盞燈,整理倉庫裡面的佛具,然後才關上山門,從旁邊的小門下山。山門前的石階和山腳下的門前叨一片冷清,兩旁的店面全都門戶緊閉,其中約有一半的屋子幾乎未曾開過門。少了家家戶戶的燈光之後,石階顯得格外的陰暗。
光男踏著急促的腳步一路朝著自家走去,彷佛被人用刀子頂住後背似的。他低著頭快步走著,直到轉進通往家門口的巷子之後,才抬起頭來鬆了口氣。小巷兩旁的人家還是不見燈光,家家戶戶都拉起了窗簾。盡頭泛著黃光的屋子就是光男的家,熟悉的燈光讓光男感到一絲溫暖。走近家門之後,晚餐的香味飄進鼻尖,就在光男緊張的心情為之鬆懈的時候,身旁的樹叢突然傳出聲響。
光男的家與前一戶人家之間橫著一條小水溝,沒有牆垣,兩家的庭樹枝葉錯雜。樹叢之間有一條人影,光男本想跟人影打招呼,卻猛然察覺他不是鄰居家的人,準備推開後門的人影回頭看著光男,然後跨過水溝,大步走了過來。光男釘在原地動彈不得,他不知道是單純的恐懼使然,抑或是更深一層的畏怖。現在的他只有一種恍然大悟的感覺。
入夏之後接二連三的死亡、蔓延全村的怪現象,這果然就是一切異狀的答案。現在回想起來,光男似乎早就料到了一切。
男子邁開大步走了過來之後,一把抓住光男的手臂。
“光男兄,這件事一定要替我保密。”
“鶴見師父,你……”
光男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你什麼也沒看到,明白嗎?”
“難不成你……?”
鶴見還是以前的老樣子,臉上卻增添了一絲憂鬱。他對著光男點點頭,光男卻不明白這個動作的含意。
“你家中還有老母吧?”鶴見低聲說道。“記住,你什麼也沒看見。”
“只要我不說出去,我母親就不會出事嗎?”
“不知道。”鶴見的聲音細若蚊鳴。
“你不會傷害佛寺的人吧?”
“我已經無法隨意進出佛寺了。”鶴見的聲音有些沙啞。“如果我是你,就會帶著老母親住進佛寺。”
光男點點頭,鶴見轉身離開。看著鶴見落寞的身影,光男出聲叫住了他。
“住持呢?池邊老弟呢?阿角呢?”
鶴見停下腳步。
“沒見到他們,大概已經往生了吧。”
光男點點頭,轉身逃進家中。他很想大哭一場,卻擠不出半滴淚水,或許是因為他根本不知道該替誰難過吧。
母親克江早就將晚餐準備好了,在燈火通明的餐廳裡面等著光男回來。跟母親吃完熱氣騰騰的晚餐之後,光男開始收拾行李,帶著母親趕赴佛寺。
佛寺只剩下美和子和靜信了。身為寺院的一份子,光男肩負著保護寺院的重責大任,這是他十五歲那年許下的心願。
4
十一月二日,敏夫找廣澤和其他人到creole聚聚。村子距離毀滅只差一點點了,敏夫需要大家的協助,才能打破現狀。敏夫想來想去,似乎也只有廣澤他們比較靠得住,於是他昨晚分別打電話聯絡,請他們今天到creole集合。
來到店門口之後,creole的大門依然掛著“準備中”的牌子。記得上次大家找敏夫出來談談的時候,敏夫還一口咬定連續性的死亡是傳染病造成的,事隔多日之後,卻又要在同一個地方否定自己的說法,想想還真是一大諷刺。
拉開大門之後,敏夫立刻看到長谷川老闆的身影,廣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