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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說啊。”彌榮子點點頭。“說什麼村子裡有惡鬼也就算了,竟然還跑到兼正的家門口興師問罪。”
武子笑笑。
“少類,你一起不是把她當成救命菩薩嗎?別以為沒人知道你跑去跟鬱美要護身符。”
“沒有啦。”彌榮子頓時臉上掛不住。“大家畢竟都是鄰居,總得交關一下嘛,可不代表我真的相信她。現在都什麼年代了,還有誰會相信惡鬼啊?”
“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鬱美曾經說過今年沒什麼好事,之後村子裡還真的死了一大堆人,想想的確是有點毛毛的啦;可是就這樣斷定是惡鬼作祟,似乎也有點說不過去。”
武子用力點頭。
“就是說啊,類似的事情又不是沒發生過,幹嘛這麼大驚小怪的?今年夏天的氣溫特別高,村子裡的人口又以老年人居多,難免會這樣嘛。”
“有道理。”
笈太郎笑著附和。
“鬱美氣沖沖的跑去找兼正理論,想不到卻被桐敷家的男主人奚落了一番轟了回來,這個臉可真是丟大了。”
幾個老人聞言,頓時鬨堂大笑了起來,坐在櫃檯後面的多津卻皺起了眉頭。
——類似的事情以前也發生過?胡說八道。
村子裡處處透露著不對勁,一連串的死亡絕對意味著慘禍的蔓延。即使死亡真的有連續性,目前的情況也早已超出了合理的範圍,那幾個老人家應該比任何人都清楚才對。
(情況不妙。)
多津在內心喃喃自語。之前來到店門口的老人家無不對村子裡的怪事心懷忐忑,如今他們的觀念已經從“世界上沒有惡鬼”變成“一連串的死亡是很正常的現象”,彷彿是為了否定隱藏在異常狀況之下的真正答案,刻意忽視內心的不安。
然而這個村子真的出事了。不管是不是惡鬼作祟,村子裡的確發生了異常的現象,這絕對是不爭的事實。
(如果村子裡的人都只想粉飾太平……)
多津縮起肩膀,彷彿看到了這個村子走向毀滅的未來。
樓上樓下兩頭跑的敏夫好不容易結束了今天的看診。下午六點,律子正在善後的時候,關口美樹打了通電話過來。不出大家所料,電話中的美樹果然表明了辭職的意願。掛上電話的律子感到一陣寒意,心神不寧的換下制服。
“……永田小姐?”
律子走出醫院之後,發現永田朝著跟平時不同的方向走去。聽到律子的聲音,清美回過頭來露出微笑。
“我想去看看美樹。”
“可是……”
“要不要辭職是她的自由,我也不好說什麼;可是她年紀一大把了,辭職之後要靠什麼生活?大家畢竟同事一場,去關心一下也是應該的。”
“說的也是。”律子揮揮手,跟清美道別。清美也朝著律子揮揮手,快步走在夕陽西下的小徑。
秋天的腳步近了。這陣子只要太陽一下山,四周的空氣就充滿了濃濃的秋意,清美不由得感嘆時間過得真快。略帶涼意的夜風吹來,清美下意識的拉緊衣領,心想該找個時間把櫃子裡的冬衣翻出來了。
豎起衣領的清美一路朝著中外場的方向走去,經過通往兼正的山坡時,不經意的往上看了兩眼。
(死後復活的惡鬼……)
清美搖頭苦笑,繼續往中外場前進,仗著模糊的記憶尋找關口美樹的家。美樹是典型的獨居老人。酷愛杯中物的丈夫十年前搞壞了肝臟,從此就窩在家裡吃軟飯,只靠美樹一個人在外打工維持家計。兩年前丈夫死於肝硬化,當時還是靠著醫院裡的護士幫忙,才得以順利的辦理後事。兩人生了幾名子女,長大之後全都搬離了村子到外地發展,沒有人願意跟不事生產的酒鬼老爸住在一起。出席葬禮的子女雖然對母親的遭遇表示同情,卻也對總是對父親逆來順受的美樹十分不諒解,沒有人願意照顧孤苦無依的老母親。
清美不是不能體會美樹畏懼醫院的感受,問題是往後她將如何生活下去?美樹的家境並不寬裕,屋子裡面沒有什麼像樣的傢俱,所有存款都被死去的丈夫喝個精光。丈夫生前換了不少工作,病逝之後甚至連退職金也沒有留下。
依循著腦海中的記憶,清美找到了位於小巷子底的一戶人家。推推玄關的玻璃門,發現大門從裡面上鎖了,於是清美敲了敲門。
“美樹,我是永田。”
玻璃門的後面出現模糊不清的人影,一名陌生的中年婦女開啟了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