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部分(第2/4 頁)
後又要如何自處呢”……
心臟一陣痙攣,一股溼意迅即的湧上了眼眶,我用力閉上了眼睛,過了會兒我抬頭看向康熙,“我的選擇和您一樣”,我盯著他一字一頓地說“兩 害 相 較 取 其 輕”……
康熙大大的一怔,一抹無奈的蒼白和被人踩到痛處的狼狽從他眼中閃了過去,一瞬間我才感覺到,康熙再英明睿智,他畢竟還是個凡人,是個父親,卻有著太多普通人不用去經受的痛苦選擇。
“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過了一會兒,恢復正常的康熙淡然地說,我本想搖頭,要是留不住小命,那還有什麼可要求的,可轉念間突然想到一件事,就俯下身去,“是,請皇上不要罪及我的家人,我與他們感情向來淡薄,他們並沒得過我什麼好處,這種壞事兒就不要再扣到他們頭上去了”。
說完我重重的磕下一個頭去,別人不說,那個額娘畢竟是真心對我的,雖然她愛的是自己的女兒,而並不是我這個鵲巢鳩佔的冒牌貨,我伏在地上,屋子裡一片靜默……
“來人呀”,康熙突然厲聲呼喝了一聲,李德全應聲而入,“傳侍衛們進來”,“喳”李德全忙得答應著退了出去,半眼都不敢看我。一陣腳步聲響,德泰憨重的聲音響了起來“奴才給皇上請安”。
康熙來回走了兩步,再看了我一眼,突然轉身回到正中的座位上,低緩卻清晰地說,“將雅拉爾塔氏關入禁室,嚴加看管,回京再審,其間不許任何人接近,聽明白了嗎”,德泰一怔,卻又被康熙陰沉的語氣嚇倒,忙的又打了個千兒,“喳,奴才遵旨”。
德泰一個跨步走到我跟前,卻不好意思生扯我起來,不禁有些手足無措,我微微搖了搖頭,自己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謝皇上恩典”,心裡卻忍不住苦笑,謝要殺自己的人,還真是……康熙淡淡的看了我一眼,衝我揮了揮手。
我轉身隨著德泰向外走去,身前身後都是大內侍衛,門外的眾阿哥和大臣們自然都聽到了剛才的康熙皇帝的旨意,八爺愣愣的看著我走了出來,而有些失措的十爺站在他身後,九爺站在陰影兒裡,十四卻是一臉的痛苦,牙齒緊咬著已然失了血色的下唇。
見我出來,他跨前一步彷彿想說些什麼,卻被身後的九阿哥一把拽住,我心裡嘆了口氣,不再去看他,只是下意識的隨著侍衛們走著,走在我前面的德泰突然停下了腳步,我恍恍惚惚的差點撞上他。
看他愣愣的停在那裡看著前面,我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好痛……我忍不住用手抓緊了胸口,燈火隱約中,四爺如木雕石塑般站在庭院門口,充滿了痛苦和壓抑的眸子正瞬也不瞬的盯著我……
天亮,天黑,這是我對外界唯一的感受了,時間在沉默寂靜裡似乎也有些停頓,讓我有些不知寒暑的感覺。然後從承德被拘禁的閣樓裡,又被移到了眼下坐著的這輛馬車上,唯一的不同就是多了些搖搖晃晃而已。
來照顧我的老太監從未開口說過半句話,只是默默的端來飯菜,而後撤走我吃完的空盤兒,甚至是我方便完的馬桶,他也是及時清理。一開始我真是萬分的不好意思,也曾喃喃低語過幾句謝謝,卻從未得到他一點兒回應,直到有一天,我無意間發現他竟是個舌頭被割去的啞巴。
那天我似乎連白天也感受不到了,心就那麼突突的跳著,怎麼用手按著也不行,直到那啞巴太監又進來幫我收拾起居用品,死死的看著他木然的臉,有些混濁的眼,他恍如未覺,收拾完就扎手紮腳的出去了,我的心不再跳了,一股讓人窒息的恐懼卻鎖緊了我的喉嚨。
“咣噹,咣噹”,馬車不急不徐的在官道上走著,四周的車窗已被桑皮紙糊嚴實了,我每日衣食住行就在這幾尺見方的馬車裡,對時間的判斷,就只有那老太監撩開簾子的瞬間。我根本看不到外面,眼睛卻下意識的盯著車窗看,腦海中想象著外面是什麼樣的景色,其他人又在做著什麼。
我已經整整十天沒有開口說過一句話了,前五天我還能自說自話,給自己打氣,儘量不讓自己想太多。而自從見了那老太監齊根斷掉的舌根兒,我再也不想說話,每日裡只是靜靜的坐在角落裡,讓我吃就吃,讓我睡就睡。
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死亡,我不是不明白這個道理,卻依然無法自拔的讓自己向著黑暗的谷底慢慢滑去。自打那日之後,康熙沒有再召見過我,可飲食起居並不差,與我往日的區別也只是不見天日而已。
想到這兒,我情不自禁的摸著胸前垂著的扳指,這是我僅有的安慰了,每當想起馬車停止讓我下車的時候也許就是我生命的終點,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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