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第3/4 頁)
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
最後實在沒辦法,他們在最新的診斷——兒童精神分裂症後面,加了一個括號,括號裡面,還添上一個問號。爰慧自然怕那些穿白大褂的傢伙隨意誣陷自己,吵著要拿病歷看。問他媽媽,那問號到底是什麼意思,媽媽不無嗔怨地答說,全都是你自己的緣故,一點也不知道配合,所以專家們不敢妄下斷言。我也很想知道地球人類到底是如何認知精神病,鼓勵爰慧趁機翻看全部病歷,前面果然還有一副括號和一個問號,加在幻聽兩個字後面。
因為不敢明確診斷,所以醫生只給開了少量的藥。我卻不敢掉以輕心,一再叮嚀我的替身不能隨便吃藥。不知道地球人類現在使用的抗精神病藥物,是不是跟我們星球上的同出一源,不過,真正的科學,應該共通,那樣一來的話,肯定會對我的寄宿生活產生一些不良影響。我雖然沒有精研過醫學,但我也並非一無所知,靈魂是一種精神的產物,可它最直接的生物學基礎卻是神經系統,而幾乎所有的抗精神病藥物,都會對神經系統造成一些傷害。殊不知爰慧的神經中樞,正是我目前唯一的棲身之所。
當時的情景,已經構成了一個極為複雜的畫面,自那時開始,我不得不重新隱身,只能採用靈感傳輸的方法指導我的替身。這無疑迫使我的計劃大大推遲,也給我的替身造成了一些不必要的傷害。其後的數十年,他對我可謂是一直痴心不減。
“當時,他們楞是把我推到了一個兩難境地。腦子裡的聲音,十分惶恐,而且非常地強橫,彷彿父母餵我的是毒藥,只不過是假我之口,一吃就會叫他一命嗚呼。一再威脅說,如果我吃藥,他就再也不會理我了。當我把藥吐了,卻又看不下母親的臉色,只見她老人家一臉哀苦,痛不欲生,而我的父親,則是強忍著悲憤,早已在一旁捋袖露臂,分明準備暴力干預了。一旁端水伺候的舊人女傭,也已經緊張得眼淚都快掉出來了……”
“我也知道父母非常疼我,配合治療,早日痊癒,正是他們最大,也是最後的心願,我也實在不願看到他們日夜不寧的痛苦模樣。急中生智,我決定先服下那藥,讓父母暫且消除一下戒心,趁他們不防備,再把藥悄悄地吐乾淨,瞞天過海,兩不得罪。那個聲音一見我如此想法,也就不再過分勉強了。沒想到這一默聲,竟成了我們永訣的先兆……”
“不料過了三個月,父母帶我到醫院複查,說是我根本就沒好好用藥,居然能從血液中化驗出來。醫生就建議讓我住院治療,採用注射給藥,也就是每天在屁股上扎兩針,早晚各一次。還說這樣用藥雖然保證,但是副作用比較厲害,只有住院,才算保險,尤其兒童病人,更得萬分小心。”
“沒想到父母們竟然聽信讒言,全然不顧我的感受,一邊假作惺惺,哭哭啼啼,一邊毫不猶豫,迅即給我辦了整套入院手續。七歲不到哪,同齡孩子都揹著書包準備上學堂,我卻被迫進了瘋人院……”
“好在腦子裡的那人,並沒有馬上離我而去,逗留了幾天,教了我一種辦法,如何哄騙醫生,讓他們覺得我已經按照他們的標準康復了。等到我身體裡的藥物徹底排淨之後,他還會回來找我……”
“這是我一直感到痛悔的事情,多一句嘴,使我失去了一個良師益友。父母們不管如何疼我護我,都抵不上他的萬一。那麼善解人意,體貼入微,當別人以為我痛苦,藉著關懷之名,不斷前來騷擾的時候,正是他,百般撫慰,讓人沉浸在心心相印的快樂之中。在我的內心深處,有一個小小的天堂,就只能兩個人擁有,我和他。按照他所教授的韜晦之計,我便開始加倍注意檢點自己的言行,經歷了這一場風波,覺得自己開始成熟了。常言道知人知面不知心,話不投機半句多。即使對自己的生身父母,也不能全拋心曲……”
“好不容易熬過了三個月的一個療程,醫生們再也檢查不出什麼,便通知我父母讓我出院。這個時候,我才算真正明白,所謂的精神病,全是自己惹出來的禍。就象我腦子裡的事情,只要自己不主動坦白交代,又有誰能不卜而知?稍微注意一下自己的言行,儘量學著跟別人一樣,才不會有人來操你的閒心呢。人們平素說我特別聰敏,記憶力超常,這全賴腦子裡那個人的幫助。可我卻恃仗著這些,貪天功為己有,自以為是,驚世駭俗,全然不顧跟周圍的環境融洽,合拍,這才是我真正的毛病所在啊……”
“道理儘管明白,可我堅持不了多久。我太想腦子裡的那個人了,日子越是久長,越是煩躁難耐。出院足足三個多月了,還是沒有聽到人家的一聲半響。料想一定是藥物過量的關係,在我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