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們的請願呈送大帥,請示研究。
學生代表問要研究到什麼時候?
不一定。
那好。我們等。
吳蘭英找到南一和明月,給了她們一些水和桃酥。兩個人幾口就都吃掉了。吳蘭英讓兩個中學生要麼回學校要麼回家去,倆人都沒幹。堅持也要留在這裡等答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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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坐在他們旁邊的男孩笑呵呵地說道:“字才認識幾個啊?道理還沒明白呢,就跟我們一起起鬨,對不對?”
明月當時氣得臉都紅了,因為激動,哆哆嗦嗦,結結巴巴地說:“別,瞧不起人。國,國家興亡,面板有,責。”四周的大學生都笑了,笑容是善意的,肯定的,兩個女孩被接納在他們的隊伍裡。
政治運動這個東西有一種很強大而且奇怪的力量。它能夠透過集體的主意和活動迅速地燃燒個體的血液,繼而激發出反抗的力量和叛逆的快感。這種作用和力量,酒精毒品搖滾樂也都有,但是都沒有它來得迅猛而激烈。且人越是年輕,燃點越低。
坐在人群裡的明月,聽人演講討論,跟著人呼號唱歌,感覺到一種從沒有過的暢快和舒服。好像一直以來鬱結在她心中的那股能夠殺死植物的怨恨之氣蕩然無存。心跳與呼吸都暢快好多,她的心底裡面甚至冒出來一個荒唐的念頭:要是能夠一直這樣下去那該多好啊!用不著去學校,用不著上課,用不著回王府,那可好了…
下午四點多的光景,大帥府仍舊沒有跟請願的學生們任何答覆。可是一個人找到了明月,他從後面喊她:“明月姑娘,明月姑娘。”
明月回頭一看,是王府的家丁大趙。四十多歲,身上穿著薄綢長衫的大趙蹲在靜坐的隊伍裡面,態度謙卑,姿勢尷尬:“明月姑娘,王……老爺讓您回府呢。”
明月想都沒想:“不。我事兒還沒完呢。我不回去。”
大趙愣住了,一時沒動。
明月身邊的男孩好整以暇地說:“喲,還是位千金小姐呢。不勝榮幸,不勝榮幸啊。”
明月忽然惱怒了,慢慢地嚴肅地說:“我不是千金小姐。你才是千金小姐呢。”
男孩閉了嘴,臉轉過去跟別人說話去了。
大趙朝著明月湊上來一些,掩著嘴巴說:“姑娘,老爺在那邊等您呢。說要是我請不回去您,他就過來請您回去。”
明月聽了心裡一驚,馬上直起身子向四處看看,果然朝西的方向,長街的盡頭,一片楊樹的陰影下面,隱隱約約是顯瑒那輛黑色的車子。她看了看大趙,大趙確定地點了點頭。
哦他來了。他要把她給擒回去。他會衝到這裡來,像那次把她從火車上給拽下來一樣把她給拎走?順便讓所有人洞悉她一直試圖掩藏的事實,當眾戳穿她編造的“他是她叔叔”的謊言,讓南一和其他人都知道她是他的禁臠?
她心裡笑了一下:我才不怕呢。那又有什麼大不了?那還能比得過被小小的孩子指著鼻子叫做“狐狸”的難堪嗎?我現在很自在,為了能夠多自在一會兒,我什麼都不在乎。什麼都不在乎。
大趙道:“姑娘,你身子骨剛好一點,不能這麼造,咱走吧……”
明月忽然看定了他,咬著牙,兇狠地說:“我不!你回去告訴他:我不!”
大趙無奈,轉身走了。
南一看著渾然發愣卻呼吸劇烈的明月說道:“你叔叔,管你還真嚴哈。”
明月搖搖頭,沒說話。
可是顯瑒沒有過來捉她回去。他也沒有離開。黑色的轎車一直停在遠處。明月跟別人一起坐在烈日之下,卻越來越覺得心頭髮冷。
傍晚時分,大帥秘書終於出來傳話:大帥責成法院審理大磊醬園告日本人井上三郎一案,並將於今日開庭,同時允許社會各界旁聽。至於另外兩項請願內容:首先政府將會採取有力措施干預物價,而日商和日貨的問題仍需磋商解決。
雖然用詞模糊,態度也曖昧不清,但是無論如何,遊行達到了首要目的:“大磊醬園”案件可以公開審理。天色漸暗,遊行的人群就地解散,明月張望了一下,顯瑒的車子不知何時也開走了。
筋疲力盡的明月和南一一起吃了一頓牛肉麵,天已全黑,街上的行人越來越少了,南一悶悶說道:“我回家就得挨一頓好打!我媽掃床用的笤帚疙瘩老厲害了,還是你好,你叔叔怎樣也不會這麼揍你。”
明月低著頭,一聲不吭,過了半晌,忽然眉開眼笑地有了主意:“親愛的南一,咱倆都是戰友了,讓我去你家過夜吧。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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