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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上天知道,她才不屑於做那樣無聊齷齪的事情。
但無論如何,孩子說出了她一直想說的話。兩歲的女兒用她的無知無畏報復了這個霸佔了顯瑒的女人,保護了她自己的母親。事情讓彩珠驚訝,思前想後又覺得那樣解氣和感恩。她輕輕拾起女兒睡夢中虛握著的小手,輕輕地親了一下,輕輕說:“你保護了額吉,額吉也要保護你的。
”彩珠做好了鬥爭的準備,明月對顯瑒哭訴怎麼辦?顯瑒來找她發難,讓她管好自己,管好孩子怎麼辦?她才不害怕與任何人針鋒相對,哪怕是小王爺。她一個人的時候都沒有害怕過,更何況有了這樣的女兒?
可是事情戛然而止,之後沒有任何後續和風波。像大量的砂子埋住了小團的火焰,像風把薄薄的香灰吹走。明月對這一番委屈照單全收,根本沒有傳到顯瑒那裡。彩珠於是覺得這個年輕的女人更加沉可怕,不知她醞釀著怎樣的報復,又何時爆發。
一個人對另一個人的抵制與反感,有時候並不需要吵架和衝突來表達。
她心不在焉就可以了。
明月在家裡越來越不愛說話,整天地看書寫字,或者眼睛看著窗戶外面發呆。顯瑒跟她說三句話,她只應一聲,還是毫無意義的“嗯,啊,是嗎?”之類的動靜。身體仍是好的,溫柔甜蜜,但是Zuo愛的時候睜著眼睛看別處,腿伸長著,手臂也不會彎曲上來撫摸他的後背和頭髮,像截木頭。他掐著她的下巴問她:“找揍,是不?”她笑了笑,翻轉了身體,後背給他。這個體位很好,兩個人都喜歡,顯瑒進入得更深,她則完全不用配合,數著數就睡了:一下,兩下,三下……
人要是想討厭,創意層出不窮,比想要討人喜歡容易得多。
有一天明月在學校打籃球打得晚了,學校的浴室又壞了沒來得及修理,明月沒洗澡也沒換衣服就騎車回了家,頭髮裡面,渾身上下都是熱乎乎的汗味兒。她進了屋,剛把球鞋脫下來就看見顯瑒緊了緊鼻子,心裡就記著了:哦,他討厭這個。
過不久,學校組織去大田裡學農,整整兩天,明月翻土撿糞盡著子弄了一身髒回來,夜裡進了屋鞋子甩掉,衣服不脫就往倒,剛搭了個邊兒把身子躺平,一隻腳伸出來就把她給踹到地上去了。
彼時顯瑒其實沒睡,明月帶來的一身複雜新鮮的臭烘烘的味道衝到鼻子裡,登時更清醒了,他用被子捂著鼻子,心裡其實覺得格外好笑,照著她的屁股輕輕踹了一腳,明月順著勁兒就掉在了地上。床也不高,下面還鋪著厚毛毯子,就算是大頭朝下又能摔傷到哪裡去?可是明月在下面半天沒有動靜,顯瑒爬到床沿上一看,她面朝下面,一隻手卡在自己腰眼上,一動也不能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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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
“腰,腰閃了。”
他想要把她抱到來,明月大呼小叫地喊疼不讓碰。於是半夜叫了中醫和跌打師傅,開了湯劑膏藥,又囑咐好好休息不讓亂動。明月因此得償所願,撈到一個多月清閒睡覺,再不用對另一個人開放了身體,一下一下地數著數入睡。
那種感覺奇怪而且執拗。她覺得自己的心裡鬱結了很多很多的不滿,怨氣跟著每一次呼吸出來,能殺死茂盛茁壯的植物,她的五六盆蘭花可能都是因為這個死掉的。
這種怨氣並不針對任何別人,她不恨彩珠,不恨年邁的福晉或者傳閒話的下人們,更不恨小小的,指著她的鼻子叫她“狐狸”的兵兵。福晉是有恩於她,而她確是對不住彩珠,只不過她自己並不是始作俑者,如果她能選擇,她可以對得起她們任何一個人。
所以究竟是誰不問她是否願意就剝奪了她選擇權利呢?
誰讓她被當做一隻狐狸,以一種不倫的,恥辱的方式讓她變成被所有人忌恨的物件呢?
誰弄疼她初育的身體,在她疼痛中尋找快感和歡樂呢?
歸根結蒂,誰讓她失去親人,身陷囹圄,像殘忍地剝削每一個工人血汗一樣剝削她的青春和生命,又認為理所當然,對此毫無歉意呢?
她對這個人的不滿和怨恨越來越多,越積越深,因而總是更加想法設法的去疏遠去討嫌,卻又總覺得這些小動作不疼不癢,漸漸變得無聊至極。像每一個逆反期的孩子一樣,她被怨恨和荷爾蒙叫囂著鼓勵著,要去發洩,要去闖禍。
第十五章
風波的源頭是發生在六月中旬的一場食物中毒事件。岐山路第二小學的二百多名師生在一天午餐之後開始不同程度的嘔吐和腹瀉。其中一些情況嚴重的被立即送入了就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