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頓了頓話鋒,接道:“話,該從三年前說起。三年前,有位出家人投宿小店,她無意中看見了相公寄存的那方石硯,視為珍寶,驚問來處……”
書生插口說道:“錢老闆告訴她了?‘”
錢老實點頭說道:“小老兒不得不說,只因為她不惜重資,要購買此硯。”
書生淡淡笑道:“這出家人很識貨,錢老闆賣了?”
錢老實頭搖得像貨郎鼓,脹紅了臉,急道:“小老兒不是那種貪財人,何況東西是相公所寄存。”
書生微微點頭,道:“那麼是——”
錢老實說道:“她聽小老兒說明來處,並堅拒出售後,也就作罷。當晚就在小店住宿,豈料第二天她竟不告而別,房裡留了字,另外還留下一件東西。留字說,石硯是她故人之物,為不願落入外人之手,她還是取去了,以物易物,她留下這件東西作為抵償,小老兒吃驚之下,趕回自己房中檢視,相公所寄存的那方石硯果然不見了……”
“故人之物”,好藉口!
不過,還留下東西作為抵償,這出家人還算不錯。
書生點頭笑說道:“我明白了,錢老闆,這不能怪你,是那萬石硯該丟,能落入識貨雅人手中,也稱得上物得其主了……”
望了錢老闆一眼,接道:“那出家人留下了什麼做抵償?”
錢老實道:“容小老兒取來。”
站起走出櫃檯,直奔後院。
須臾,急步奔回,雙手捧定一物,恭恭敬敬遞向書生,那是一方雪白玉佩,上鐫一風翱翔,毫無暇疵。
行家一看便知這方玉佩價值連城。
以一方價值連城的玉佩,易一方頑石所造石硯。
乍聽起來,這出家人糊塗、愚昧、傻得可以。
由此,也足見這出家人是個雅人。
書生只一入目玉佩,立刻神情震動,變色而起,出手如電,一把接過玉佩,有點像搶,急聲道:“錢老闆,那留話字條呢?”
錢老實看書生那模樣、神情,心裡嚇了一大跳,道:“怎麼,相公,有用麼?
小老兒當時一氣給撕了。”
這倒乾脆!
書生“哦”了一聲,默默不語。
但旋即就說道:“錢老闆,那出家人是增,是道?”
錢老實道:“是個年輕道姑。”
她怎會懷有愛妻貼身之物?
玉佩上鐫一風翱翔,那正是愛妻“天香玉鳳”表記。
書生想了想,向著錢老實一笑說道:“一方石硯換一方玉佩,我得已償失,也很划得來,算了,錢老闆,這件事不必再提了,有空房間麼?”
他不是不住店的麼?
本以為闖了大禍,沒想到人家毫沒在意,錢老實放下心中一塊石頭,暗暗鬆了一口氣,忙說道:“有,有……”
突然想起一事,瞪著一雙老眼,感然接道:“相公不是說不住……”
書生微笑道:“本來沒打算投宿,可是我現在臨時改變了主意。”
那再好不過。
錢老實扭過頭去吩咐夥計,收拾那間唯一上房。
書生卻含笑站起,表示要出去走走。
錢老實忙說,要出去吃過晚飯再說,款待談不上,一壺酒幾樣菜、便飯,闊別六七年,席上正好談談別後。
書生只婉辭推說有事情待辦,真要叨擾,晚上回來以後再說,說著,人已經出了櫃檯,走出了門。
錢老實攔他不住,只好由他。
六七年前既來過,這地方就不會有地疏之感。
雖然那是六七年前的事,但小鎮偏僻,一切都沒多大改變。
書生一出“錢記老店”,便順著南街一直往前走去。
南街盡頭,拐個彎兒,是一條比南街要熱鬧些的街。
這條街,小鎮上的人,管它叫“車馬路”。
顧名思義,有車有馬,無非是車水馬龍,倒的確是車有馬,算起來,還真不少,瞧!
整數——一輛。
而且,馬還非馬,是騾。
不,有馬,馬拴在一家酒肆門口,但那是裝配齊全的坐騎,不是套車拉車的馬,看上去,還頗為神駿。
馬,三匹,是清一色的蒙古種。
酒肆,酒帘兒高掛,迎風招展。
像這樣的酒肆,這條“車馬路”上有好幾家。
過往的客商在旅途上飽嘗風霜,長途勞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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