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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聽清楚。
她又:“嗯?”了一聲。
隨後,她依稀聽到了“後悔”兩個字,就隨意的說:“後悔?才不。”
然後又加了一句:“落花都失去了下落,世事還有什麼可悔的?”
王小石當然不以為然她那不以為意的回答。
他只有苦笑。
他試著說:“那你不再惱我了?”
章璇漫不經心的問:“惱你?惱啥?”
王小石一怔:“惱我沒專心聽你的呀!”
章璇蹙了蹙眉:“專心?為什麼要專心?”她倒是真的想不起來了。
王小石又只好苦笑:看來,這女子可不光是惱得快消得也快,遺忘功夫比記憶能耐還到家,說時遲那時快,晴時多雲偶陣雨,只怕比溫柔還多變難耐。
他試探著說:“既然你不惱,咱們好不好走了?”
“走?”章璇四顧,只見牆前左右來往穿插的都是陌生人,想牆垣之後的行人也不少,但沒有一個是她識得的。這麼多年來,她窩在“不見天日”(其實天日仍是可見的,而且那兒還有許多宮燈綵燭、珍禽異獸、奇花怪石、達官貴人,但那對章璇而言,無異於行屍走肉,她向來視同不見,只小心周旋)深宮後院一般的“西苑”裡,嚮往著外邊的世界,外邊的人,卻很少機會可以看得見、加得入。而今自由、自在、回覆自身了,她見到這些互不相識的人,只覺得防範大於親切。
“走去哪裡?”
她不禁茫然反問。
“我不能再呆在這兒了,”王小石可真有點急了,“我要趕去和剛脫逃和露了相的兄弟們會合,先離開京城這是非之地再說。”
章璇聽了就說:“我聽明白了,你要逃亡。不過,你也最好能明白一件事。”
王小石眨眨眼睛:“你說。”
章璇眯眯的笑開了。王小石看著她的笑容,覺得這笑笑得實在非常旋轉:要換作是個好色之徒,只怕得要暈暈的呢。
“你得要記住,我為救你而敗露了身份,失去了伺機殺蔡賊的機會,我要你欠我一個情。”她說得非常直截:“我要你記得報答我。”
王小石本來想說:救人何苦望報?幫人也不必圖謝。像他這次全面策動拯救方恨少、唐寶牛,也沒指望誰會感激他感謝他的。不過,他迴心一想,他是這個想法,但別人可不一定這樣想呢。何況是章璇如此身在坎坷、且歷經長年伺伏敵側的弱女子呢?他又何必把想法強加諸於對方呢?是以,他忍住了不說什麼了,只說:“我聽明白了,記清楚了。”
章璇展顏一笑:“你明白就最好。告訴你,我是個孤苦無依的女子,我只能用我有限的力量去辦幾乎是不自量力的事。你別怪我自私,我不顧惜自己,又有誰顧惜我?女人本來就應該自私的。我覺得這上天欠了我許多、許許多多。”
王小石苦笑道:“其實誰也沒欠誰的,誰都不欠什麼。天予人萬物,人無一物予天,是你欠天的還是天欠你的?要說欠的,只是人欠你的。”
章璇薄唇兒一撇下來翹邊不服氣的道:“你說的好聽。你還不是在爭雄鬥勝嗎?誰在這俗世洪流裡爭強逞能,誰就免不了人間斷定成王敗寇的規律,你要救朋友、殺蔡京、幫諸葛先生,就未能免俗。”
王小石想自己無論如何,都得要在跟她分手之前勸她幾句,所以道:“說的也是。一個人當然不該白來世間走一趟。人盡其材,物盡其用,得展所長,不負初衷。若是隻修行了一輩子,無甚作為,豈不如同木石?木石尚且有用,人則吃的是白米飯,聞的是稻米香,豈非連木石都不如?所以真正的佛,是同體大悲,無緣大慈的,不是隻躲在佛廟寺院裡唸經拜神敲木魚,就可以成佛的。”
章璇眯眯的看著眼前這個人,她開始眯著眼只想勾引勾引這個青年,就像她在蔡府別墅裡,只要她想勾引的人,就必定能成事,但她勾著引著,卻忽然聽到了些道理,反而覺得自己正給一種前所未有的力量所勾引過去了。
她不禁有些震動,幾乎以為自己面前站著說話的,並不是一個“人”,所以她忍不住問:“什麼是同體大慈?什麼是無緣大悲?既然上天沒有慈悲、世間沒有慈悲,我為什麼要大慈大悲?”
王小石決定把話說完了就走。他常常聽人把“慈悲”之義誤解,而今也一吐為快:“無緣大慈是一種真正的、沒有利害關係的愛。我愛他,他愛不愛我,都不重要,我依然是愛他的。我跟他無緣無故,我愛他全不求回報。這就是大慈。”王小石說:“蒼生眾人與我們非親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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