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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浪滔,然後嘩啦啦的落下,水珠濺起,飛落礁石,那冰涼的水滴落在面上,如同記憶裡那冰寒的劍光,頓令得風獨影渾身一抖,幾乎忍不住要抬臂抱住雙肩,但長年征戰累下的鎮定讓她依舊端坐如山。靜靜望著大海,半晌後彷彿是下定了決心,移回目光望住易三,啟口,聲音有些暗啞:“你側著臉時,眉眼間很像一個人。”
“哦?”易三心中一動,“像誰?”
風獨影望著他,不眨眼,那一刻易三也無法辨清她的眼神。“像我的哥哥。”
聽到這個回答,易三鬆了一口氣,然後道:“你有六個兄長,我像哪一個?是不是像你四哥。”怎麼說那個豐極也是被譽為天下第一的美男子。
風獨影搖頭:“不是,是像我的親哥哥。”
“啊?”這一下易三吃驚了,“你有親哥哥?”這可是從沒聽說過,天下間都知道他們八個俱是孤兒,是在少時相遇,爾後結拜為兄弟妹的。
風獨影的目光又移開了,沉默的望著夜空,面上恍然,神思似乎也不在這裡了。
易三看她那模樣只是淡淡一笑,伸手將茶杯斟滿,遞至她身前,“如此良宵……”抬手又指了指自己了,笑若青天朗月,“又有如此良人,最是適合傾懷訴衷了。”
風獨影心中一動,轉頭看著他,默然片刻,接過了茶杯,然後依舊轉回頭望著大海,靜靜的啜著茶。涼了的茶水微有些澀苦,只是一脈桂香卻在鼻尖盈繞,吸入心肺之時,那翻湧著的心緒亦隨著這一股清涼而慢慢歸於平靜。
一旁,易三自袖中取出竹笛,再次悠悠吹奏一曲。
耳邊笛音清揚,齒間桂香淡雅,月華星輝,如水似紗,鋪展天地。
“其實我本不知道的,當初與他分開之時我還是個嬰兒,這些都是大哥後來告訴我的。”
月夜良宵,海風清涼,在這浩瀚的東溟海邊,有人啟開了塵封的往事,娓娓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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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知道,在大東之前是歷經了七十多年的亂世。中原大地,割據紛爭,今朝是李皇帝的天下,明朝便是張大王的子民,天下戰爭頻仍動亂不安,百姓顛沛流離民不聊生,那時候多是枯骨千里餓殍滿野。”
易三頷首,他離家遊歷之時,天下已算大定,雖不曾歷亂世之苦,但這些年所到之處亦曾聽一些老人提過往日之痛事。“你們八人結束了亂世,光這一點便是予天下有大功。”
風獨影的目光穿透無垠大海,遙遙落向昔日:“在二十多年前,在北方的浦城,曾有過一次慘烈的屠城,那就是臭名遠揚的浦城十日屠。大哥便是浦城人,我也是。”
易三聞之心驚。當年亂世之中,攻下城的勝利之軍屢有屠城之舉,但那多是遭到強硬抵抗後的報復行為,進城之時會屠殺搶掠個一兩日,卻只有當年浦城是整整屠戮十日,以至繁華的浦城成為一座空城死城,至今依未能恢復元氣。
“當年楊溫踞守浦城,王鐸攻打了七天七夜才攻下此城,城破之日即縱兵屠戮,十日不封刀,燒殺淫掠,無所不至。”提起當年慘劇,風獨影目中射出憤恨之色。“大哥的親人全部慘遭殺害,只他一人躲在樹上逃過一劫,那年他十歲。但那只是屠城的第一日,在後來的那幾日裡,大哥東躲西竄,想逃出城去,然後有一日他為避屠城士兵而躲進了城效的一座荒宅裡,在那裡他碰到了一個跟他一般大的少年。那少年懷中抱著一個嬰兒,正咬破了手指喂那嬰兒喝血,見大哥闖了進來,趕忙抱起嬰兒就要躲,可外面卻傳來了那些士兵的聲音,而荒宅裡四壁空空無處可藏。”
“那……你大哥怎麼逃出來的?”易三忍不住插口問道。
風獨影停頓了會兒,目光微垂,面上卻浮起一抹若有若無的淡笑。“危急之刻,那少年把嬰兒往大哥懷中一放,道我去引開他們,請你護好我的妹妹,若我活著我就來接她,若我死了,那你就把我妹妹養大以報我今日救你一命。然後那少年就跳出荒宅奔逃而去,屋外計程車兵們果然追著少年去了,大哥便趁機抱著嬰兒逃走。”
易三於是明白了,“那個引開追兵的少年就是你的親哥哥,那個嬰兒就是你。”
“嗯。”風獨影點頭,鳳目裡眸光清亮柔和,“那就是我的親哥哥,那麼小的時候便以血養我以命護我。”
“那後來呢?你哥哥回來了沒?”易三追問。
“沒有。”風獨影搖頭,“大哥抱著我逃出荒宅後傍暮時便悄悄回去一趟,但並沒有見到我哥哥,後來大哥連續五日都在荒宅附近藏匿著,卻一直沒有等到我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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