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部分(第3/4 頁)
心。只能等待,等待一個睜眼的簡單動作。
……
沒隔多久,病房裡多了肖奈。
肖奈本來是去全家別墅的,一去沒找到人,傭人們支支吾吾的也說不清楚狀況。打電話給全策發現他手機還落在了客廳裡,沒辦法只有打給許池,這才知道他們都在醫院裡。大概瞭解一點情況已經夠驚心動魄了,飛奔向醫院,衝進病房時窒息的氣氛讓他不禁倒吸了口氣。這分明是死亡的氣息。
“沒,沒事了吧……”
不確定的語氣,還是洩露了肖奈的心慌。才幾天不見再見到他時竟然是在醫院裡,那張本來就沒血色的臉泛著病態的蒼白,就像個破布娃娃靜靜的躺在那裡,精緻絕倫又脆弱易碎。手腕上包紮得厚實的紗布見證了一場與死神搏鬥的戰局。
“恩。”許池輕聲應著像是怕吵醒熟睡得人,卻又期待著他在這動靜中醒來。
“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會這樣子?”
“他用我藥箱裡的剪刀……”許池的聲音極低,他根本沒有想到這把小小的剪刀竟然差點成了謀殺他的兇器。許池心情很沈,沈到深淵裡。
肖奈也沒有說話,腦海閃現出當時的情景,鮮血流淌,悲傷成河。
“之前不是都好好的,怎麼會突然……”肖奈如鯁在喉。他怎麼都說不出口那兩個絕望的字眼。肖奈想說,他如此謙卑柔弱,怎麼會有那麼大的勇氣做自己的刺客,而這樣的疑問,在此刻毫無意義了。他已經躺在這裡,手腕上的紗布是最好的證據。
他們都錯看了他,他才是勇敢的戰士。
“都怪我,如果我不出去,他就不會出事。”
肖奈按了按許池的肩,
“別自責了,不是你的問題。”
一個人有了想死的心,任何時候任何地點都能輕而易舉的奪走自己的生命。只是,沒想到這個人,會是夏傾澈。沒想到,知道是夏傾澈,自己的心會如此無法抑制的劇烈疼痛。
轉過頭,望著窗邊一直沈默的男人,肖奈眼裡有壓抑的憤怒,
“策,你現在知道了吧。不可能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記得那之後,全策用著極度平靜甚至冷漠的語氣告訴他,他可以相安無事的當是什麼也沒發生過,他可以忽略他給他的痛,忘記在他身上報復後的痕跡……全策,你現在還可以相安無事嗎?他的決絕你是否有心理準備,他那麼溫順,你想過他也會有掙脫你的勇氣。肖奈看著全策,眼神裡交匯著複雜的情緒。
全策用沈默回答了肖奈的話。自己的理直氣壯如今只是蒼白無力。因為他也無話可說。
——
“傾澈?”許池的聲音徹底的終止了所有漂浮不定的忐忑。病房裡出奇的安靜,窒息感開始散去。彷彿一絲陽光在伴隨著那薄薄的眼皮睜開時也柔和了許多。
三雙眼睛同時落在病床上的人身上。疲憊在眼角氾濫似乎連睜開都費力,長長的睫毛輕顫著像兩把蒲扇,乖巧清靈。睜開,露出漆黑澄澈的眼眸,失焦的瞳孔有些不適應突如其來的光線,懨懨的眨了眨,呆呆的注視著純白的天花板。
“傾澈?傾澈。”雖然擔憂已經氾濫但肖奈還是壓抑著情緒生怕自己的一個激動都能嚇壞眼前這個脆弱的小傢伙。
聽著有人叫自己的名字,他才回過神來,偏過頭望著聲音的主人,嘴角動了動才發覺自己喉嚨發乾。努力挪了挪嘴,勉強擠出的聲音也是黯啞,
“我……怎麼了?”
沒想到他醒來後說得第一句話竟然是對他們的疑問,他們有大篇的疑問還沒問出口就被他問得啞口無言。他如此輕鬆地問他們怎麼了,彷彿失憶一般。
“你不記得了?你自己做了什麼。”
“……?”
傾澈很認真的回想,沙啞的聲音如同破碎的風鈴砸在每個人心口,“我,我記得…我本來是想讓許池給我止痛藥的,可是我等了好久…”
語氣平緩猶如敘述一個無關的故事,清冷又飄渺,“我到處找,都找不到,可是,我真的很痛……”很痛,痛到他以為快要死掉了……手指胡亂在藥箱裡翻找,被突如其來的刺痛給震住了,血液從指尖流出的剎那,那股疼痛竟然奇蹟般的消失了……啊,原來這樣就不會痛了,血液淌出的時候就不會痛了。於是……他在那裡找到了唯一可以讓他流血不止的東西,他太痛了,他需要止痛。僅此而已。
“原來,血可止痛。”是錯覺嗎?全策在那張蒼白的臉上好像看到了似有似無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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