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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是車侯,還是扶滄海,都閱歷甚豐,他們一眼就可看出,維陽是在毫無防備之下被人一刀切斷頭顱的。
維陽絕不是一個弱者,事實上他的武功之高,已可躋身一流,誰的刀會有這麼快?這麼狠?竟然可以一刀將之頭顱斬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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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侯與扶滄海沒有猶豫,迅速交換了一個眼色之後,正要分頭行動,卻聽到屋頂洞口處有人哈哈一笑道:“我正愁沒有上山入夥的見面禮,想不到有人竟然送到手上了,下面的人,接穩了!”
他話音一落,便聽“呼……”地一聲,一個血肉模糊的頭顱擲了下來,其勢之疾,猶如電芒,眼看落地之際,卻陡然減速,在地上翻了幾個滾兒,停在了扶滄海的腳邊。
扶滄海定睛一看,果然是維陽的頭顱!維陽的眼睛瞪得很大,臉上露出一種難以置信的表情,僵成一團,讓人一見之下無不毛骨悚然。
“房頂上的朋友,何不下來喝一杯?”扶滄海倒吸了一口冷氣,抬頭望向屋頂那個大洞,朗聲而道。
“原本就想叨擾的,既然有人相邀,那在下也就不客氣了。”說話之間,眾人只覺眼前人影一閃,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自洞口掠入,衣袂飄動,十分瀟灑地出現在眾人面前。
這年輕人落地很穩,姿勢優雅而曼妙,甚至連地上的沙塵都不曾揚起半點。他的臉上露出一絲隨意的笑,就彷彿剛才殺人的並不是他,他只不過是個雲遊天下的過客。
“多謝閣下援手。”扶滄海說這句話時,顯得言不由衷。雖然對方破壞了自己的計劃,使得原本完美的結局出現了一點瑕疵,但扶滄海還是感謝對方能夠仗義出手。
“舉手之勞罷了,何必言謝?如果各位瞧得起在下,認為在下的這點身手還能為各位出上一份力的話,就答應在下上山入夥的請求。那麼從今之後,大家就是一家人,更用不著這般客氣。”這年輕人長相雖然儒雅,說起話來卻自有一股豪爽之氣,酒樓中大多數人都是來自江湖,眼見此人說話痛快,無不心存三分好感。
“憑閣下的身手,無論走到哪裡都會有一席之地,我們更是歡迎閣下的入夥,只是在下有一問題欲請教,不知可否?”扶滄海微微一笑道。
“請教不敢,但言無妨。”那年輕人投以同樣的微笑道。
“閣下何以會想到加入我們的行列之中?當今亂世,群雄並起,有多少諸侯遠比我們更有聲勢,憑閣下剛才殺人的手段,便是項羽也不敢對你有半點小視,而你卻獨獨選中了我們。”扶滄海的問題十分尖銳,引起眾人竊竊私語,更有人已經手按刀劍,只要這年輕人答得稍有不對,必將是血濺五步的場面。
“問得好!”年輕人仰天一笑,繼而一臉肅然道:“這隻因為你們所樹的是田大將軍的旗號,身為齊人,惟有以死報效!”
他說得慷慨激昂,引起一片喝彩,就連車侯也露出笑臉,甚是欣賞。
扶滄海拱手道:“既是如此,敢問閣下高姓大名?大家既成了一家人,我可不想叫不出你的名字。”
眾人都笑將起來,同時將目光聚集到了這位年輕人的身上。
“在下常樂,知足者常樂的常樂。”這年輕人的臉上閃過一絲淡淡的笑意,就像是投入湖中的石子,在扶滄海的心裡蕩起一圈圈漣漪。
劉邦就站在門外的一叢花樹下。
他的衣衫微溼,髮髻染上了一層淡淡的白霜,雙手揹負,佇立不動,似乎站在這裡的時間已經不短了。
當紀空手推門而出時,他聽到了聲響,卻仍然靜立不動,直到紀空手步入他身後三尺時,他才低吟道:“春宵一刻值千金,陳爺不呆在佳人身邊,卻一大清早出來領略這霜寒地凍,真是奇哉?”
紀空手微微一笑道:“真正覺得奇怪的人好像不是我,而應該是漢王吧?看你這一身模樣,想必已久候多時了。”
劉邦緩緩回過頭來,淡淡而道:“其實這並不奇怪,本王早就來了,只是不忍心打擾陳爺的雅興,所以才一直站在這裡恭候。”
“漢王找我有事嗎?”紀空手怔了一下,問道。
“沒事,不過是一時興起,想找你聊上兩句。”劉邦的話顯然言不由衷,紀空手並不點破。劉邦以堂堂漢王之身分踏足五芳齋這等風塵之地,絕不可能是一時興起,也許樊噲昨夜帶紀空手來此,便是劉邦事先設好的局也未可知。
紀空手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劉邦。
半晌過後,劉邦突然笑了起來道:“你為什麼會用這種眼光看著本王?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