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受操縱的民意(下)(第1/3 頁)
雷聲滾過天際,一顆顆雨滴從天而降,路上不斷吸附漂浮在半空的塵埃,並把雲層裡的氣息帶到人間。
雨滴落在樹葉上,樹葉顫動著,蒙灰的綠變得鮮活而明亮;雨滴落在屋頂,屋頂回應著,濺起一蓬跳躍的泥塵;雨滴落入路面,路面一下子將它吞沒,迫不及待的樣子似已等待好多年;雨滴打在臉上,微涼,與熱騰騰的汗水混在一起,順著臉頰流下,把浮躁的氣息減去一行。
更多雨點落下來,不斷吸收著塵埃顆粒,此刻,把顆粒塵埃看成生命的話,自雲層往下,每寸空間都有著獨特的軌跡,形成自己的故事。
這是極為複雜的過程,窮盡詞彙不足以形容其萬一,落雨之前,高空雲層攢動,下面的空間卻像凍結的奶油一樣粘稠,凝滯,讓人難以忍受;落雨之後,千萬顆雨點開啟道路,凝固的空氣被淋亂,引發千萬次震動,它們彼此衝撞、匯合、打散、交匯,漸漸形成一縷縷風。
千絲萬縷的風進一步彙集,演繹著愈發壯烈的戰鬥,最終變成一股長流,席捲山野,橫掃八方。
沾了汙痕的水滴變成水流,衝去汗水的雨水擊潰了燥熱,天空上的雲層壓的更低,天色更暗,給人的感覺卻好像清晨,心胸為之一暢。
大雨從頭淋到腳底,身上的血跡被沖淡,傷口卻因此變得生疼,似乎到現在才擁有感覺。
呼!
長長濁氣自胸中吐出,牛犇站在雨中朝四方觀望。
沒有人再衝過來,能逃想逃的人已逃的遠了,地上躺著十幾條漢子,更多混亂中受傷的男女,以及一些哭泣著的孩子。
出於一些能夠說服自己的理由。他們沒有選擇離開,或因傷重,沒辦法自己走。
門前,小博搖搖晃晃站起來,默不作聲把金毛拖到訓練營內,身邊跟著妹妹。不多會兒功夫,他提著藥箱從裡面出來,對牛犇搖了搖頭。
“金毛死了?”牛犇挑起寬眉。
“沒死,怕有內傷。”小博一面應著,一面開啟藥箱,取些東西出來。
牛犇沉默下來,喘息著,目光掃視著周圍。
沒死不等於不死,內傷難辨。訓練營裡缺少裝置,而要送醫的話,這裡怎麼辦?
視線所及,傷者遍地,不知道有沒有人死;人們自動聚整合兩團,一方是來爭取權益的民眾,另外那方是黑幫打手,還有幾名記者與民眾待在一起。神情悽惶。
看到這一幕,牛犇心裡默默地想:果然如此。
沉默的時候。小博拿出藥棉等物,對牛犇說道:“師兄,來把衣服脫了。”
“皮肉傷,不礙事。”推開小博的手,牛犇邁步走向其中一團人群。
小博跟在後面說道:“至少先消毒,****上事情很難講。有些人很陰的。”
牛犇沒再說什麼,脫去上衣,露出並不粗壯但是勻稱結實的軀體。
雨幕中,年輕的身體上留下十餘道傷口,深淺不一。輕重不同,但是都很新鮮;掛著這樣一身傷,牛犇迎著眾人的視線走過去,小博腳步踉蹌地跟在身後,用浸過酒精的棉球幫他擦拭血跡。
“開機,繼續拍。”牛犇對那名女記說道。
對面人群騷動起來,相互推擁著躲避,幾名中年人此前就在商量,這時由一名胖乎乎看起來和善的婦女領頭,提心吊膽地來到前面。
“小兄弟......”
一記鞭腿踢在她的腰側,中年婦女幾乎飛出去,翻滾著跌入人叢。
“你怎麼打人......”
身邊那名臉上堆滿皺紋,看起來苦哈哈的漢子喊起來,聲音未落,一記耳光抽在他臉上,漢子原地轉了個圈,軟軟暈倒。
“啊!”
尖叫聲四起,恐懼的氣息驟然濃烈,孩子的哭聲更大。
“年輕人,你怎麼這樣,你怎麼不講理啊!”幾名白髮蒼蒼老人大聲叫喊,聲色俱厲,但卻沒有誰再上前。
“連老人也打,你不得好死!”一個年輕的姑娘哭喊著衝到牛犇面前,指著他的鼻子大罵。
牛犇皺眉看著她,問道:“你男朋友呢?”
姑娘呆了一下,“他去報警。你跑不掉的,你會被抓起來扔進牢裡......”
牛犇淡淡說道:“報警的事情早有人做了,他是逃跑。”
姑娘不知為何驚慌起來,喊著:“你胡說,你......啊!”
牛犇抓住她的頭髮扔到旁邊人堆裡,徑直走到一名傷了腳的老太面前,蹲下來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