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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要你……停下……不準……停下!”
事實上,經過了那麼久艱辛的忍耐與剋制,沒有任何力量可以讓這種情形中途停下。問題只在於,所謂不停下,週期定義為多長……
當最初的急切與激烈過去,長生總算能夠控制體內瘋狂爆炸的能量,漸漸把握住力度和節奏。又經過不知幾輪,他才顧得上體會那些微妙而敏銳的瞬間,一分分沉下去,再二寸寸浮上來,徜徉陶醉……
驀地想起不知多久沒有聽到他的聲音,一驚而醒。之前過於迅猛的快樂竟造成了某種感官空白,恍若無端端被自己弄丟了一段時間。
有些莫名的發慌。
將身下人抱起來:“子釋。”
“嗯……”
聲音雖然低微,明顯還醒著。輕蹙的眉尖被汗水浸得又溼又滑,手指撫上去,好似就要隨之暈染化開。
長生知道自己失控了:“疼麼?我……”
手指抹平眉心之後,下意識找到左邊那顆小小墨珠,停下來反覆摩挲。
懷裡的人微微搖頭,腦袋順勢逃開,擱到他肩上,暴露了頸側一串串綺豔蠱惑的絆色桃紅。
長生彷彿受到召喚般吻下去。
一聲朦朧的,暗藏了某種滿足而又空虛情緒的嘆息,引著他的脖頸向後拉開一段距離。
正要追隨過去的時候,長生看見他半睜開眼睛,略略垂下眸子,給了自己一繞上來個欲說還休的微笑,重又閉上。垂雙臂環繞上來,頭緩緩仰起,單在眼前留下一段美麗至極的線條。
頸上項圈被汗水浸透,有如鐫刻在肌膚裡。墜子不知何時反轉過來,光潔如白玉的背面幾乎與胸膛融為一體……
長生忽然就從那眼神和笑容中頓悟,懂得了那本春宮圖冊對於自己的獨特意義。
他看見他。
在每一個漆黑的夜。
每一個孤枕難眠的夜。
每一個空床獨守的夜。
每一個想著他,等著他的夜。
執了白雲紅葉筆,蘸了桐枝松煙墨,往金絲玉版箋上,寫人間最纏綿最香豔的詩句。可是,那粉香脂膩背後,一筆一劃,都浸透了寂寞與孤獨。而那令人絕望的寂寞與孤獨,分明是他顧長生,用了至溫柔至殘酷的方式,一刀一刀,親手刻進骨頭裡去的。
他終於看見他。
在某一個漆黑的夜。
某一個纏綿香豔的夜。
某一個寂寞孤獨的夜。
某一個溫柔殘酷的夜。
某一個想著他,等著他的夜。
等來了一場劫。
長生終於明白,那些寂寞與孤獨與溫柔與殘酷,才是自己作為愛人,最最對不起他的地方。
一一今生今世,永遠無法補償。
懷中人有著平生未見的孌婉柔順,神情悽迷而沉醉。淚珠掛在長睫上,彷彿有生命一般幽幽訴說,把他所有不曾出口的言語,一筆一劃,烙在自己心上。
永乾七年,年輕的華榮帝國由於年輕的太子主持朝政,逐漸呈現出開國以來前所未有的剛健清新面貌。
就疆域來說,自從永乾六年西錦投降,華榮朝廷接管整個大夏九州;不僅如此,太子殿下之前收服了東北青丘自水,鬱閭舉族歸順;而西北大片高原沙漠本就屬於西戎,一時華榮版圖擴張到大夏國曆史最高點。
天下一統。
西域諸國、北方夷狄、海外各島、百越南疆,正在逐漸獲得關於這個重新崛起的大帝國的新印象。
萬方即將朝勤。
這一年,朝廷忙著安內。
蜀州在過渡,楚州在剿匪,東南沿海在鬧海盜。
水師大都督白祺一直深得朝廷倚重,又在平定楚州及蜀州的過程中,發揮了不可替代的重要作用,卻多年不曾與家人團聚。太子特請聖旨召其回京,嘉勉之後,授以東南海防重任,並許其二子隨行。
水師編制相對獨立,相比之下,陸戰部隊改革則迫在們睫。華榮立國短暫,頭幾年皇帝的主要精力都用在學習做皇帝和操控朝廷上,軍事方面難免滯後。等到太子接手,朝廷?軍和原靖北王嫡系部隊的差別一下就顯出來了,軍事體制改革變成浮出水面的迫切任務。何況天下一統,可以預想短一段時間內不會有大規模武裝行動,理當精簡兵員以省人力:昔日作為特殊時期應急的各地軍屯據點,也開始日漸逐步把土地還給老百姓了……
無論如何,符楊作為開國君主,勤勉有為。中央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