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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在這裡?”
“張、張大人,大人親口答應過……不會害他……”是王宗翰畏縮的聲音。
“那當然。嘿嘿……我愛他還來不及,哪能害他?我知道你心裡也喜歡他,可惜人家都不拿正眼瞧你,對不對?別說你,他連傅楚卿都沒給過好臉色——誰知道姓傅的用了什麼陰險招數將人霸在手裡——明月還得彩雲追哪!你就放心交給我吧。你這番替我牽線搭橋,你爹爹那裡我自然會關照……”
聽這聲音有點印象。子釋開啟一線眼簾,來的果然是熟人:禮部侍郎張庭蘭。此人乃秘書副丞張憲博之子,寧三少酒肉知交,算是赤誠的外戚黨。肚子裡頗有點墨水,剛被任命為本輪秋試科場提調,屬於主考副主考之外最重要的職位。
——不,僅僅如此,他還沒這個膽子打自己的主意。藉著胃裡燒灼的疼痛,打起精神,將平日不放在心上的一些資訊翻找出來,靜靜思索:
“……皇帝一邊參歡喜禪,一邊煉不死丹。煉丹的道士是泰王引薦的,參禪的書是自己弄的。不過——聽說定王殿下後來進貢了幾個頗通雙修之道的美女……說起來,雖然大家都是外戚黨,除了自家兒子,太師也相當倚重能幹的秘書副丞。傅楚卿曾提及寧家幾位少爺和定王殿下年紀相當,私交不錯。而向來消沉的泰王殿下最近積極不少,背後多半有人鼓動。今天給自己領路的小內侍也不知收了他張庭蘭多少好處——這事兒安宸怕是知道的吧……”
兩條線在腦海中逐漸成形:定王、小侯爺寧愨、傅楚卿、自己;泰王、秘書副丞張憲博、內侍總管安宸、張庭蘭。——怪不得他敢對自己下手。是了,王宗翰父親供職禮部,只怕落了什麼把柄在他手裡。苦笑。他還真找對人了,再沒有第二個人能這麼湊巧攻中自己的死穴。
心中無限悲哀。沒有別的,只是厭倦。這些人,中毒太深,已成權勢名利癮君子。身處這爛泥塘大醬缸裡,你的心歸於何處,別人看不見,也不關心。他們只看見你的腳站在哪裡。忠毅伯襄武侯兄弟,先是釘上了“外戚黨”的招牌,現在,毫無疑問,又添了“定王派”三字。
眯眼瞅瞅張庭蘭:還是太浮躁了。三月三御前賽詩挑釁自己,就已經看出此人沉不住氣,難當大任。於今兩邊鬥得難解難分,為了一己私慾,不顧全域性橫生枝節,回頭讓他爹知道,還不得氣死?
張庭蘭連威逼帶哄騙把王宗翰轟出去,樂顛顛走到榻前。
看了一會兒,低聲傾訴衷腸:“豐不見腴,瘦不著骨,梅輕柳態,雪豔冰魂——桃李春風蘭臺令啊……李免,你知不知道,我想你想了整一年,才等到這機會……”目不轉睛盯住那張皎潔素淨的臉,十個指頭直髮癢。暗道美人軟臥橫陳,是先松冠帶呢,還是先解衣襟?
子釋盤算著:且用言辭嚇他一嚇,實在不行就只好動粗了。外頭內侍雖然多半已被收買,但只要驚動衛兵……正準備睜眼,就聽推門聲響,有人疾步跨進來:“張大人!”
居然是安宸。
第〇六五章 同流必汙
張庭蘭看見安宸進來,大驚。強作鎮定:“安總管。啊,蘭臺令大人不勝酒力,下官受翰林院同僚之託,在這兒照應照應。”
安宸躬身道:“大人辛苦了。請大人殿中宴飲侍君,蘭臺令大人便交給在下吧。”
等張庭蘭出去,子釋眨眨眼,衝安宸咧嘴一笑。
安總管誇張的拍著胸口:“阿彌陀佛!李大人,在下剛剛察覺底下有人不規矩,這要來晚一步,可如何得了……”看子釋摁著腹部沒起來,皺眉道:“我差人把袁正尹悄悄請過來可好?”
子釋搖頭:“胃疼,老毛病。還有就是沒力氣,已經好些了,不礙事的。”喘口氣,輕聲道,“能不能,煩勞總管倒杯熱水給我。”
安宸點頭出去,很快回轉,端著茶盅送到子釋面前。看他毫不猶豫喝下去,露出歉疚的笑容:“竟讓李大人在宮中遇上這等事,安宸百死莫辭其疚……”
子釋放下杯子:“還是請總管直呼我名字吧。”側頭望著安宸,“滿朝都是大人,適才總管送走的,不也是一位大人?我真的不喜歡“李大人”這三個字。”
安宸為人謹慎,地位越高,實權越大,辭色間就越周到。在朝臣面前,一向禮下於人。子釋從前也這麼提過,他沒當真。這會兒聽他差點遇險的大事不說,撿著雞毛蒜皮重提,心頭一鬆,微笑道:“那安宸便託大,稱一聲“子釋”。”
子釋也笑:“總管客氣。”
安宸端詳一下他的臉色,似乎好轉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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