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部分(第3/4 頁)
兩段。士兵們見頭領動手,紛紛操刀,如切菜砍瓜,頓時滿地狼藉。從頭至尾,對方竟沒有發出一聲慘叫呻吟。若不是看見鮮血噴湧,骨肉支離,符敖會以為自己等人不過剁碎了一屋子木偶泥塑。
太詭異,太可怕了。
這場仗,實在是南下以來,殺人殺得最痛快,也最痛苦的一次。符敖心裡彆扭得要命,只好領著手下瘋狂的找人來殺。
符生到達的時候,正看見符敖指揮一幫士兵清洗大堂。
“怎麼搞成這樣?”符生問。
符敖好學上進,一般將領會幾句夏語就滿足了,他還想學文字,私下裡偶爾向符生請教。兩人算是有點交情。
“見過二王子。咳,這事真他媽晦氣!”符敖氣哼哼的把經過說了,“二王子你說,這些南人是不是腦子有病?”
符生笑笑。瞥見大哥遠遠過來了,不再搭腔,徑直迎過去。心中暗想:“銎陽城裡自皇帝到百官,倘若有半分這樣的骨氣……不過,有骨氣又怎麼樣?死得更慘罷了。”之前有個李閣老,這會兒又聽說了王太守,如此手下敗將刀下亡魂,讓你一想起來心裡就硌得慌。夏人,真是奇怪的種族。
酒過三巡,將領們漸漸放開了。一些人上來給兩位王子敬酒。符生面帶微笑,來者不拒。
剛開始的時候,許多人頗不看好漂亮的二王子。幾場仗打下來,才發現他年紀雖輕,卻是一身真本事,下手果斷狠厲。最難得那份鎮定功夫,多少老兵都未必比得上。與大王子殺氣迫人的威猛不同,此刻他十分平易近人,敬酒的卻不敢隨便造次。
又喝了兩輪,自然胡鬧起來。大廳裡伺候的,都是城中擄來的年輕女子。這些劫後餘生的女人,早已經過幾番蹂躪。此時或戰戰兢兢,或麻木茫然,任人肆虐。
符定摟了兩個相貌最好的,搖搖晃晃往後堂走去。沒兩步,又停下來,掛在兩個女人身上,回頭笑道:“二弟,別虧待自己。江南女子,滋味大是不同……”
“大哥盡興就好。”
符定哈哈笑著進去了。
忽然一聲尖叫,廳中一個年紀極小的女孩子,看去不過十一二歲,被兩個十戶長鉗著,已經撕下了半片裙子,正花容慘淡死命掙扎。
符生勾勾手指。兩個十戶長雖然喝得醉醺醺,還知道放手,推一把女孩兒:“去吧,好好伺候二王子。”
教她在自己身邊坐下,放下杯子:“給我倒酒。”
女孩子直打哆嗦,一邊倒一邊灑,半天也沒能斟滿。
“沒用的東西。”反手一刀,女孩兒悄無聲息的倒在地上,立時氣絕。
“掃興。”符生自斟自飲了兩杯,醉眼矇矓,趴在案上。
子釋尋到半山腰的山洞,安頓好弟妹,又出來檢視一番,遮掩了踩過的明顯痕跡。再回到洞裡,無論如何也支撐不下去了,直接倒地昏睡過去。
醒來時,胳膊一時沒有知覺。原來兩個小腦袋枕在上頭呢。看著兩個孩子香甜的睡臉,觸手可及,過去一天的經歷倒帶般在眼前重現。
“以為是個夢……到底是真的。或者……只是我還沒有醒?”子釋不喜歡這種失控的感覺,乾脆閉上眼,認真審問起自己的記憶來。
他還隱約記得西山的晚霞,記得從高空下墜時灰色的天空,以及一些更加遙遠的前因後果恩怨糾葛。然而浮現腦海的盡是雜亂無章的片段,似乎很多要緊的東西早已遺失。強迫自己往回想,這回連畫面也模糊起來,只知道它們存在過,卻忘了是在什麼地方,什麼時間,以什麼狀態存在過。單剩下無數零碎的細節四散逃逸,告訴他曾經在另一個世界有過一個悽迷繁複的夢。
他心裡並不覺得可惜,隱隱還有些痛快和興奮——無以為繼,正好推翻重來。傲^雪^凝^香^整^理^收^藏
渾身都疼——想起自己一天一夜的奔逃,眼下這條命,可真是來之不易啊。受了多少活罪,才掙得了這個活受罪的機會!背上疼得厲害,也不知趴著睡了多久,肋骨被地面咯得好像散了架。側頭看看,外邊光線暗淡,大概已是黃昏。
夢境?現實?何必再問。
莊生夢蝶,蝶夢莊生。左右不過這一隻蝴蝶,這一個莊生。是蝴蝶的時候,過蝴蝶的日子。是莊生的時候,便過莊生的日子罷了。
心下豁然開朗。於是另一些細節在腦子裡湧現出來,漸漸清晰。
父親——到底有點不自然——致仕居家的前翰林大學士李彥成,人稱李閣老,連日協助林將軍守城。自己——錯了,是長子李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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