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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想,“顧長生,以你的功力,會不會“登萍渡水”、“一葦渡江”什麼的?”邊說邊比劃,““嗖”一聲,就這麼過去了。然後氣定神閒站在對岸氣死我們。”
“你這都打哪兒聽來的?”長生哭笑不得,心想他一個讀書人家公子哥兒,腦子裡怎麼有這些亂七八糟。
“一掠數丈,那得是絕頂高手才做得到。何況我又沒怎麼練過輕功,不過會一點粗淺招式……”抬頭看看,“你們從這兒游過去,我往前走一段過河,再回來找你們好了。要不了多久的。”四里地,經不起他雙腿幾晃。
子釋知他北方人畏水,想起前途茫茫,很有必要把這個最佳保鏢培養成十項全能,於是懇切道:“楚州雖然不比越州河湖密佈,卻也是水道縱橫。不會游水,終究麻煩,學一學有什麼不好?”
長生猶豫一會兒,對上子釋帶一點期待和祈求的眼神,張嘴就說了聲“好”。等到被迫脫了衣衫,只穿條褲子站在河邊發抖時,簡直後悔得直想哭。
“長生哥哥,下來吧,我們拉著你!”一對雙胞胎早就跳下去了。子歸是女孩子,挽起袖管紮緊衣衫,竟也毫無滯礙。
“雖然你身材是不錯,可是我已經誇過了呀。”子釋過來戳戳長生漂亮的腹肌,趁他一楞神的功夫,猛然使力,直接把人踹到河裡。
長生大驚之下,本能的死命掙扎,就聽子釋斷喝一聲:“閉氣!”他是習武之人,這閉氣的功夫熟練得很,立刻照做。但拳腳刀法中的閉氣,要求全身緊張,凝聚力量,和游泳的情形完全不同。眼見著他氣是閉了,人卻秤坨一般沉了下去,子釋急道:“放鬆放鬆——”
唉,這木頭木腦的傻小子,估計都不知道該怎麼放鬆。當下大聲道:“顧長生,什麼也不要想,聽著我的聲音。”朗聲吟誦,“遙遙滄浪,隱隱河濤。瞬息萬里,吐納靈潮。自然往復,或夕或朝……清虛長在,混沌未休。依形賦體,隨波逐流。澹若深淵之靜,泛如不繫之舟……”
清透純淨的嗓音悠悠而來,帶著一股安詳寧定的力量。長生自然摒除雜念,放鬆身心。下一刻,忽然意識到自己竟浮了起來,飄飄忽忽在水面隨波盪漾。試著撥動手腳,身子居然在前進!這樣新鮮奇妙,當真有趣至極。清涼的河水浸潤全身,立刻覺出舒暢來了。“原來……水……並不是那麼可怕……”
“子周子歸,把你們的長生哥哥拉上來吧。”
子釋怕顧長生要報之前一踹之仇,看他爬上來,立即轉移話題:“我給你示範示範,看仔細了。”走到河邊,先活動活動筋骨,然後脫了衣裳扔到草叢裡,顯出骨肉勻停的上半身來。
背上的傷已經好得差不多,粉嫩的新生肌膚和深褐色的舊痂交錯糾結,依然觸目驚心。最大的兩道傷疤從左腰上部斜斜橫貫到右側肩胛,彎彎曲曲深深淺淺有如纏枝花卉,乍看嚇一跳,多看兩眼,襯著象牙白的底色,竟別有一種誘人的吸引力。
“你的傷……下水行不行啊?”
“癢死了,忍得我晚上都睡不著,正好涼快涼快。”子釋說著,“噗通”一聲躍入水中。長生瞬間想起了曾經在銎陽城皇宮湖中見過的銀色錦鯉。
兩人一個多方啟發,善於點撥,一個聰穎好學,勇於實踐,不過大半天功夫,顧長生已經能沿著河岸游出好幾丈了。
累了,把包袱皮抖開搭在樹枝上,隔出一個相對隱蔽的空間,換了衣裳。溼衣服在河裡洗洗晾起來。四個人排開躺在河邊草地上,南風拂面,愜意無比。
遠方隱約有山歌隨風而至,男女應和,高低宛轉,嘹亮而又纏綿。子釋細細分辨,聽得歌詞道:
“深山大樹好遮蔭,只聽山歌唔見人;妹若有情應一句,莫教阿哥滿山尋——”
“三月蒔田行對行,盼得六月早禾黃;盼得禾黃食飽飯,盼得同郎共穀倉——”
…… ……
長生不太懂唱的是什麼,只覺那曲調說不出的悠揚悅耳,聽得人渾身麻酥酥軟綿綿的。側耳聽了一會兒,想起游泳的事,問道:“李子釋,你之前……叫我閉氣的時候,唸的是什麼?”
“哦,那是靈虛子的《上善若水賦》。”
“我怎麼沒聽說過?”
“這是玄門養生篇章,看的人少。天下讀書人都是聖門弟子,多數不屑看這些。我爹也不許我看,藏在閣樓夾板裡——他自己還不是偷偷看。”
舔舔嘴唇,又道:“玄門的東西很有意思的,比方這文吧。它說“上善若水。水善利萬物而不爭,謙下之德也;天下莫柔弱於水,攻堅強者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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