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翼單祁。
彤城之戰後,單祁十分惶恐。雖然二王子身邊另有親衛,其人身安危責任不該都算到自己頭上,而且大王過後也就是跳起腳大罵一通了事,他心裡始終怎麼想怎麼過意不去。作為第一副手,失了主帥,失了身為王子的主帥,還把身為王子的主帥失得蹊蹺又古怪——那麼多留守的普通士兵都逃出去了,一向本事不錯的二王子怎麼就跟人間蒸發了似的?——他的思考習慣和直覺都阻止他往下想,只萬分羞愧的向大王自請到銎陽西郊“良牧司”去馴養戰馬。
就在單祁養馬養出心得養出樂趣的時候,忽然再次見到了以為天人永隔的二王子。腦子裡嗡嗡的還沒完全清醒,就見二殿下挑了整個“良牧司”最漂亮最烈性的那匹“驚雷”,翻身上去,騎得穩穩當當,轉臉道:“說起來,也是我連累了你——你可願意今後跟著我?”
單祁正走神唸叨:“這人配這馬,嘖嘖,當真沒得說……”忽聽對方問話,不禁抬頭。二殿下瞧著自己,一雙眼睛像刀子又像鏡子,鋒利透亮。不小心對上,又恍惚覺得不過是兩口平靜的水井,偶爾反射出陽光晃了自己一下。
一剎那靈光閃過:如此福大命大二王子,值得跟隨。立即跪倒:“單祁聽從二殿下吩咐。”
長生稟過符楊之後,單祁便由百戶翼升為千戶領,不養馬了,改跟著二殿下種田。
符定和符留聽了父皇派給老二的差事,一通狂笑。“營田督糧使”?這算哪門子職務?他們兩個,一個是萬戶府加鎮國上將軍,手裡抓著最精銳的部隊;一個是殿前司指揮使,負責宮門防衛——符楊給了三兒子這樣一個不用到處跑,又能彰顯自己信任和重視的體面工作——所以,不能怪他們輕狂,實在是沒法把區區“營田督糧使”放在眼裡。
按說開國登基,立儲封王這些事就提上議程了。符楊心裡,縱然覺得老大有再多不完美的地方,但符定作為十足真金嫡長子,多年跟隨自己出生入死,驍勇善戰,功勞赫赫,這皇太子的位子是非他莫屬的。只是冊封太子,勢必跟著就要封王封侯,底下一幫人誰不眼巴巴瞅著?畢竟是英明神武西戎王,還沒完全被勝利衝昏頭腦。想起西錦未滅,楚州不平,東南和中原地帶尚未全穩,東北涿州還在黃永參那膽小奸詐老狐狸手裡……大肆封賞,早了點兒。
又逢新春伊始,皇帝閒聊中提起這事的時候,莫思予表情持重:“太子之位,大殿下眾望所歸。只是眼下……大殿下似乎不捨得從楚州回來,這個,太子乃國本所在……”
唉,符楊腦袋大起來。這個兒子,是驍勇得有點過了頭。頭年入冬終於打垮了楚州義軍,自己召他回來,想著叫他認真學學政務。哪知這小子充耳不聞,一口氣直衝到封蘭關下,圍了三個月沒見成效,倒圍出一肚子火。急急的要軍馬要糧食,直嚷著不拿下蜀州不回京……真是氣死人。
要知道,事情哪裡這麼簡單?且不說楚州那些不要命的南人多半轉入了地下,正伺機蠢蠢而動;眼下最要緊是解決吃飯問題,把東南和中原真正穩定下來——馬上發動攻蜀之戰,不等入夏,士兵就得餓著肚子上陣。還不是時候啊……這個兒子,作先鋒端的是銳不可當,可他那脾氣,一旦殺出興致,撞上南牆都不見得肯回頭,非把牆撞破不可……
太子……還是再磨一磨吧。
長生帶著單祁和二百親兵,一路由西向東視察過去。睢縣是整個豫州最大的屯田據點,進入豫州,便先直奔此地。
屯田俘虜十人一甲,每甲包乾五十畝。踩著田壟轉了一圈,長生髮現有一片地進度快,質量好,明顯比別的包乾區要強。看看這一甲幹活的人,同樣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實力和其他小隊相當,並沒有多出壯勞力。
第二天,又轉到這片地,停下來研究一番,明白了:他們之所以效率格外高,得益於極其合理的分工合作。犁田、鋤土這些重活由男人承擔,扯秧、插秧等細活派給女人孩子。五十畝地分成若干片,輪番作業,統籌安排。反觀其他小隊,犁田一窩蜂都去犁田,插秧一窩蜂全去插秧,總有動作慢的,相互推諉的,分不到農具的,拖了後腿窩了工。
把監督士兵叫過來,問:“這一甲的甲首是誰?”
“回二殿下,左面犁田兩人後頭那個,叫做嶽錚。”
長生彷彿不經意般瞟過去。雖然每一甲都指定了為頭的甲首,但基本上僅止於上傳下達,頂多協助監工。這個嶽錚,短短時日,居然能把人組織起來,分工合作,幹出效率——難得的人才。
“知道原先是幹什麼的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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