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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追月比賽中,不能自已。就連夾雜其間的忠勇軍將士,也似乎被這充滿了力量與速度的場面感染,拋開起初時的震撼矜持,成了熱情的啦啦隊員。
所有士兵沿途觀賽,級別較高的都擠到接近終點的地方等著。長生和符仲等高階將領就在終點處臨時搭起的高臺上,等待勝利者的到來。
莊令辰要調動全部定力,才能勉強將自己隔離在那濃烈火熱的粗獷豪氣之外。他現在的職務是與校尉平級的軍中文職主簿,以顧問身份隨在殿下身邊。看倪儉興奮得手舞足蹈,領著下屬和旁營幾個將領就地下注,要賭“驚雷”獲勝,莊主簿搖頭笑笑。又不禁皺眉:這傢伙,一到這樣場合就忘乎所以,全不記得身為貼身護衛的職責……剛挪了挪腿,打算悄悄過去提醒一聲,卻聽殿下道:“是我許他去的。放心,沒事。”
於是重新在殿下身後站住,心想:這場賽馬,開始自己還有點莫名其妙,如今看來,益處無窮啊。他到底也是飽讀聖賢考過科舉的才子,自然懂得群體生活中儀式的重要作用,只不過起初時未曾深思,沒意識到而已:所謂人同此心,心同此理,即使蠻夷之族,建立威信,交流感情,增強凝聚力的方式,本質上其實是一樣的。
剛思忖片刻,突然雷聲殷殷,大地震顫,整個高臺隨之抖動,忙把雙手扶住側旁的木樁。才穩住身體,抬眼看到迎著月色火光奔騰而來的馬群,心神立刻為之所奪,全神貫注感受那力與美的最佳結合。
第〇五〇章 飛龍在天
安全事故處理完畢,相關負責人向寧慤彙報——他名義上只是理方司統領,但實際上類似今晚這樣場合,一向由他總攬保衛工作。寧慤再到御前,向皇上表弟和自己老爹彙報。免不了加油添醋粉飾一番:百姓如何追隨御駕,不慎失足落水;手下如何奮不顧身,爭前恐後救人;又如何人人安然無恙,皆大歡喜,山呼萬歲,感念皇恩。本來李氏兄妹最好都略過不提,無奈人家風頭出得太大,現場證人太多,只得稍帶講一講司文郎協助之功。
聽聞年輕的狀元郎還會武術,趙琚意料之外,大感興趣:“他在誰家船上?快叫來讓朕瞧瞧!”轉頭對寧書源道:“舅父,這一晚上都是文戲,可惜一場武戲登臺咱們居然沒趕上。——真是人不可貌相啊,這李子周平時瞅著挺斯文的嘛……”
寧書源頷首:“說起李子周,我也有印象。原來身上有功夫……”心道:他當日只說得江湖俠士相助,故能平安入蜀,可沒提這樁緣由——小小年紀,不知是謙虛呢還是深沉?
聖旨傳到元家船上,催司文郎即刻動身。子釋只來得及悄聲囑咐一句“莫提妹妹”,子周就被傳旨的內侍請到接人的小艇上去了。拎著一顆心等弟弟回來,子釋暗忖:實在不行,乾脆把一切都攤開。反正大家多半是親戚,有話好商量。如果還不行,說不得須軟硬兼施,逼子周和子歸跟著自己,轉身抬腿一走了之——去他的理想信仰價值觀人生觀,無論如何也不能把妹妹往火坑裡送。
拿定主意,嘴裡繼續和眾人敷衍閒聊。一干書生剛聽子周說起楚州豪俠抗擊西戎的英勇事蹟,情緒正激昂,話題不覺就轉到前方戰事上了。王宗翰幾人雖然品級較高,卻身在翰林院這等清貴清閒衙門,反倒是京兆各司的低階官員,對時政細節知曉更多。有兩個在都衛司掌箋奏,便說起今年新徵兵卒十萬,日前全部開赴蜀北去了。
“莫非北方也告急?”其他幾人驚問。
“可不是。據說西戎兵入夏就到了仙閬關外,偷偷摸摸移石清路。整整過了兩個月,開出將近十里地,關內的守軍才察覺!”
“啊!那豈不是已經到了關下?”
“那倒不至於。聽說當初禁衛軍把銎陽軍械司庫存的數萬斤火藥全部埋在仙閬關兩側山崖上,引爆之後山石崩落,足足堵塞了二十里,哪那麼容易打通。只不過,如今咱們這邊要對付他們也麻煩,亂石堆壘如山,別說安營紮寨,連爬上去都夠嗆……”
眾人面面相覷:“如此說來,難道要坐等西戎兵挖到跟前,才能開打?”
“誰知道……不是剛把定遠將軍調過去主持北方事務麼?這些年朝廷一直在東邊經營,哪知西戎人竟會真的就用最笨的辦法,一塊石頭一塊石頭清理北邊官道……”
“十萬新兵,哪來這麼多?”問話的是子釋。
“噓——”被問的人壓低聲音,“這回好些地方連剛滿十三的男丁也抽走了。說是著急在北方加修防禦工事,人手短缺,沒辦法……千萬別聲張……”
在座諸人均感局勢不妙,各懷心事,靜默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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