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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說話的當兒,子周接替子釋教許汀然寫字。把幾個人的名字都寫了一遍,正好說到羅淼的“淼”字:“你不是叫羅大哥“三水哥哥”?三個水,就是大水。”
這邊羅三水同學忽然有點後悔,不該用“聖人蛋”打了李子釋的岔。要不然,還能聽到他評論評論自己的名字。
第〇二九章 必有犧牲
小山村寧靜美麗。在這兒做客,日子安閒舒適。
子釋愛煞了斷崖橋頭那棵八百歲的珙桐樹,天天跑到樹下睡午覺。
烏三爺道:“就你這弱不禁風小體格,居然能走出鳳凰嶺,走到我回夢津十八總來,沒在半路斷了氣,算是很了不起了。那株鴿子花樹得日月精華,十分養人,去沾點靈氣也好。”
午後,雙胞胎和許汀然跟著許夫人在菜園子裡幫忙澆水。長生打完一架,見羅淼被烏三爺叫走了,於是到大樹底下來陪子釋。
綠草如茵,虯枝如蓋。
樹上白色花瓣比葉子還大,一片片彷彿精靈的翅膀。微風吹來,那些帶翅膀的精靈便一個接一個墜入凡塵。
子釋青絲散在身下,似睡非睡。花瓣落到脖子裡,癢癢的。伸手去撓,五月單衫,衣襟一下就扯開了。
這場面,要多純潔有多純潔,要多婬蕩有多婬蕩。
長生跪到他身邊,攏一攏衣襟,把頸上的墜子塞進去。到底沒忍住,俯下身去親他眼睛。
“要不,咱們別去蜀州了,就在這兒隱居,你說好不好?”子釋微微仰頭,聲音裡往外滲水。
“好。”
這種時候,哪怕他要自己上刀山下油鍋摘星星撈月亮,也先應承了再說。
“唉,不行。一樣是非之地……”
真囉嗦,堵上。
羅淼聽完烏三爺的吩咐,走出山坳。遠遠看見顧長生在前頭,剛要吆喝一聲打招呼,就嚇蒙了。倏的縮到大石頭後面,彷彿做賊一般,偷偷探出半個腦袋,屏住呼吸。
眼前一大片青蔥欲滴,點綴著潔白如雪。躺著的那一個,比枝頭白色花兒更加清純妖嬈;跪著的那一個,比崖上蒼翠巨樹還要挺拔偉岸。
——如此和諧美麗。
他看見那兩個人十指交纏,在珙桐樹下吻得沉魚落雁,閉月羞花。
這場面,要多婬蕩有多婬蕩,要多純潔有多純潔。
長生悄悄鬆了手,在子釋耳邊低語:“好像有人。”
“隨他去……”
“那怎麼行。”話剛說完,猛然站起轉身,拔刀出鞘,遙遙鎖住前方:“什麼人?出來!”
羅淼只覺對方刀鋒所指,有排山倒海之勢,竟壓得自己幾乎無法動彈。這才知道平時交手,顧長生根本沒出全力。本來因為受到過度衝擊,正在暈頭轉向,這下心情馬上變得低落,沮喪非常。
打起精神:“是我。”
聽出是他,長生回刀入鞘。子釋整整衣裳,坐起來。見他現身,微笑著問:“三水兄這是要往哪裡去?”好似路上偶遇,再平常不過。
羅淼不由自主望向他紅唇皓齒。半天才想起來回答:“最後一批杉木楠竹備好了,三爺吩咐去江邊過過數,明兒一早放桅。”
“又要辛苦一場。你忙吧,我們先回去了。”
目送兩個背影離開,恍若天仙神祗飄然而去。羅淼忽然覺得,這些日子拉近的距離,一下子遠到了天涯海角。
羅淼這一趟放桅,過了五天才回來。同行的人按時迴轉,怕烏三爺擔心,先來報訊:雖然幾經周折,貨物還是順利出手。但是西戎兵已經佔下紅粉渡,正到處抓熟練船工替他們送糧,羅小哥決定打探打探訊息再回來。
終於見到這自作主張的臭小子,烏三爺劈頭蓋臉一通狂罵。羅淼低頭默默聽著。等他罵完了,抬起頭,從懷裡摸出一個烙著花紋的小竹筒,紅著眼睛遞過去:“我在紅粉渡收到了幫裡弟兄傳來的“青天節”,送信的大哥說……他說,花老英雄……死了!”
二月裡符定和白祺送糧入京,大王子手下五名千戶領,十幾個百戶翼,帶著兩萬多西戎士兵,盡忠職守,繼續搶糧賣糧,並著手準備第二批送往京城的糧食。然而存糧畢竟有限。搶完城鎮搶鄉村,搶完鄉村搶山區,過得個多月,除了留下自己吃的,預備給京裡送的,可就再沒有餘糧往江北賣了。
義軍趁著西戎後方不穩,楚州駐軍最高將領缺席,開始進行試探性反擊。他們的當務之急,同樣是搶糧,因此盯上了接近江邊的幾座城鎮——為了方便運輸,糧食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