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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氣漸漸轉涼,進入八月,夜裡驟然變冷。長生每晚摟著子釋,按摩到昏昏欲睡之際,便加兩分內力,替他執行一個周天。他特地請教了兩位名醫,又用心琢磨,謹慎試探,實踐幾次之後,感覺懷中人明顯睡得更加安穩,身體也不像病重時候冰得那麼嚇人了。
問題是——
他睡熟了便緊貼緊纏上來,偶爾還要動一動……
是可忍,孰不可忍?每每忍到半夜,長生忍無可忍,乾脆爬起來打坐練功。
想起譚自喻那番話:“除非找個清靜舒適地方,清心寡慾,修身養性,不見閒雜人等,不理羈勞俗務,安安穩穩養個十年八年,或者能把這病根子去了!”
別的都好說,這個……清心寡慾……清心寡慾……
清心寡慾啊……
早上,李章伺候少爺起床洗漱吃飯喝藥,即使小歌小曲從旁搭手,也頗有些忙不過來。
“阿文呢?”子釋問完,便想起最近似乎很難同時見到文章二人。這一回想,又發現似乎連子歸也少見,每天不定時來看看自己便走了,飲食都交給了魯長庚一手打理。
“小姐這些天忙什麼呢?”
李章停下手裡的活兒,站直身子,正經稟告:“少爺,是這樣,小姐進宮去了——投降的人,眼下都在宮裡住著。殿下說,過了八月十五,就該出發回順京,西京城裡王公貴族,五品以上官員肯定要走,但是他們的家眷,還有原先後宮那麼多妃嬪宮女,不可能全跟著。這許多女人孩子,怎生安置,十分棘手。所以,小姐被軍師大人請去……”
子釋點點頭表示明白。莊軍師好心思,這麼把公主殿下裹挾到靖北王建國大業中,發光發熱。無論如何,子歸畢竟是女子,所謂公主,不過一個榮譽稱號,外在的道德壓力相對輕些。同樣因為性別的關係,內在的韌性與彈性也更強。子周無法面對的,子歸正在努力堅持。
李章接著道:“至於阿文,知府符大人叫他去問些事情。符大人可不像莊大人,敢動不動就去麻煩小姐。他知道阿文和我是本地人,又熟悉城裡的情形,有什麼事兒,倒來問我倆的時候多……”
子釋道:“不是有那麼些原來的官兒給他幫忙?你們兩個難道還更管用不成?”
“問是肯定都問一問的,不過——”李章略顯得意,“我看符大人雖然裝出很謙虛的樣子,心裡面只怕不是十分相信那些大人老爺,反而寧肯相信阿文和我兩個下人。”
“下人怎麼了?”子釋微哂,“我倒覺著,你倆若真去做官,沒準比許多大人老爺都強。”
李章雙手連搖: “那哪成,少爺又寒磣我們……”一面收拾盤碗,咂摸咂摸,又道,“也還別說,這幾年跟著少爺抄書,學問長進飛快。去蘭臺司幫忙的時候,幾位翰林直誇我們……嘿!少爺沒聽過麼?“蘭臺門下走狗,黃金榜上舉人”,說的就是咱們李氏門庭啊……”主僕倆吵過一架後,李章在少爺面前,更用心不說,居然也更加自在。
子釋哈哈笑:““蘭臺門下走狗,黃金榜上舉人”?這又是什麼人吃飽了撐的……”心想,這一條謠言不錯,比別的都強,怎麼才聽說。
正色道:“雖說知府大人不恥下問,但人家定然不是沒眼光,證明你倆有真才實料。男兒有志當自強,我再提一次,眼前是個好機會,留下來造福鄉土,潤澤一方……”
李章沉默一會兒,慢慢道:“少爺這話,殿下也問過我們。”抬頭望著子釋,“天下愛做官的能幹人多的是,不缺我們這一個兩個。可是少爺跟殿下去順京,縱然殿下……再如何情意深重,他是做大事的人,哪裡顧得上許多小節?少爺你又凡事忍讓,身邊怎能沒個隨意支使的自己人?”
子釋感動。原來,身邊的每一個人,都在用這個時代這個世界獨有的堅守與執著,用他們各自所能做到的方式,毫無保留支援著自己。
故意取笑道:“我還以為,你們拿著靖北王發的雙份月錢,一個個被他手下支得團團轉,早忘了跟誰是自己人了。”
李章跺腳:“少爺!”隨即放棄,忿忿嘟噥,“從來沒個主子樣兒……君不君然後臣不臣,看你以後還指望支使誰!”
端著托盤退到門口,忽然想起什麼,停下:“有件事,少爺知不知道——”
“哦?”
“就是……七月半那天,殿下讓阿文帶路,去了一趟忠烈祠。”
子釋意外,不由得一愣。
“聽阿文說,本來就殿下自個兒,打算帶幾個侍衛悄悄去。結果出門碰上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