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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怕死的哥們。再加上一夥對社會充滿不滿的群眾,出來一個不知道自己吃幾碗乾飯的自大狂,說自己是龍是太陽是上天的兒子,振臂一呼,就是一場起義。萬一成事了,得勢了,一吉普一吉普的大車、二車、女特務、翠兒就不用提了。就算是朱裳這樣的女孩,全國這麼多人,總能找著十個八個的,平時養著用,戰時,撒出一個就能幹掉一個董卓或一個呂布。就算找不著,抓來一批頂尖的科學家,從小愛讀《十萬個為什麼》的那幫人,農貿市場買點豬肉,化工商店買點試管,做幾個朱裳,做不出來就砍頭。張國棟主持研究工作,劉京偉主持砍頭等思想工作。沒做出來之前,還能抓幾個畫家,我來描述,他們來畫,總能畫出幾幅形神俱似的。我已經想出了招募口號:“是孔明就要論天下,是關公就要舞大刀。”劉京偉和張國棟聽到,一定會加盟;老流氓孔建國聽到,一定會加盟,這就是文字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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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節:一泡尿能招來好些螞蟻
2005年08月22日
早上第一節課就是數學,該講解析幾何了,數學老師要是不瞪起三角眼,把自己當輔助線添到黑板上才是怪事。我感覺無聊異常。
屋外,汽車轟鳴而過的間歇裡,黃鸝的啼叫婉轉悠揚。陽光的手伸進窗戶,細緻而耐心地撫摸我露在被子外邊的臉。沒有風,國槐、側柏和提籠架鳥的退休大爺們一起,帶著傻呵呵的表情一動不動地接受太陽的撫摸。冬天裡這麼好的太陽不能拒絕,彷彿朱裳有一天忽然張開雙臂,小聲說“抱我”,我一定會像標準色狼一樣惡狠狠地撲上去的,這個場景我已經練習過好幾百遍了。
我決定逃學。
像平常去上課一樣,我收拾好大書包,到二層父母的房間裡胡亂塞了幾口早點:豆漿、饅頭加芝麻醬白糖。
“我上學去了。”
“再吃幾口。”老媽說。
“數學課要遲到了。”
剩下的豆漿和饅頭加芝麻醬白糖,老媽一定逼著老爸都吃光了。老媽這種習慣養成於缺衣少食的六七十年代,當時吃的缺少養分,只能靠量補,所以要多吃再多吃。後來到了二十一世紀,老媽無視飲食結構的變化,繼續填塞周圍的家人,我老爸是她惟一長期抓得著的人,可憐的瘦老頭很快得了高血脂和糖尿病,一泡尿能招來好些螞蟻。過去住衚衕的時候,我爸一上廁所,全衚衕的螞蟻都跟著去,黑壓壓一片在老爸身後,可壯觀了。
我揹著書包漫無目的地沿著中紡街往西走,將腳尖碰到的所有石子和冰棒紙踢開老遠。
飴糖廠的臭味還是濃重。那是一種難以言傳、難以忍受的甜臭,剛開始聞的時候,還感覺是甜的,很快就是令人想吐的膩臭,彷彿乾隆到處御題的字。與之相比,我更喜歡管理不善的廁所的味道,剽悍凌厲而真實厚道,彷彿萬物生長著的田野。
我從小喜歡各種半透明的東西:藕粉,漿糊,冰棒,果凍,玉器,文字,面板白的姑娘的手和臉蛋,還有高粱飴。但是自從知道飴糖廠能冒出這種臭味之後,我再也不吃高粱飴了。飴糖廠旁邊是中國雜技團,不起眼的一棟樓,從來沒有看見有演員在樓外的操場上排練,可能演員們也怕飴糖廠的臭味吧。我們上課的時候,總覺得雜技排練應該是充滿風險的事情,時不常就該有一兩個演員從雜技團的樓裡摔出來,打破窗戶,一聲慘叫,一灘鮮血,一片哭聲,然後我們就跑下教學樓去湊熱鬧,然後救護車呼嘯而至。但是,高中三年,這種事情一次都沒發生。雜技團北邊是假肢廠,做胳膊、腿之類的東西,塑膠的、矽膠的都有。劉京偉硬逼著我和張國棟晚上翻牆進入假肢廠的倉庫,偷了好幾條胳膊和大腿,“積穀防饑。”劉京偉說,“常在江湖漂,哪能不挨刀。今天是你,明天是我,像老流氓孔建國那樣苟且善終的能有幾個?這些胳膊大腿雖然不太吉利,誰知道哪天你我就用得上。”劉京偉說著話的時候,意色蕭然,還用了不少成語,正統的科班教育還是有潛移默化的作用。我和張國棟互相看看,都忙說:“你留著用吧。你全都留著用吧。”回到我的房間一看,發現錯拿了兩條女人的大腿。以為是大號的男人胳膊,黑燈瞎火的,就拿回來了。劉京偉很大方,說:“秋水,你瘦,你留著用。”我說:“張國棟也瘦,留給他用。要不你以後需要換胳膊的時候,就換上這兩個女人大腿。再打架,如果是比你瘦的色狼,以為你一個左勾拳,其實你是一個撩陰腿。百萬人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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