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快樂我不懂(第1/2 頁)
1986年11月30號。
星期天。
這天一大早,天都還沒亮,姚夏就被人拽了起來。
清晨蒼蒼,白露為霜。
路面上都因為露天寒冷,先是在夜裡結了一層薄薄的碎冰,然後又在清晨的陽光裡化開了一點,現在看起來就像是在上面撒了一層糖似的,又化不開,卻又透著甜。
姚夏站在路邊,凍得瑟瑟發抖。
說真的,姚夏得虧是穿越的時候帶了一件羽絨服過來,不然那非得凍死在這裡不可。
過了一會兒,遠處開來一輛拖拉機。
上面坐著一個穿著藍色小碎花棉襖的女孩子,隔著老遠就抬起手來向姚夏招搖著。
“快快,上來你。”
周語冰這個傢伙,昨天就叫姚夏跟她一起今天去雞場趕場。
這個年代沒有超市,而且大家手上都沒啥東西,物資匱乏,怎麼辦呢?
大家就約定好一個時間,地點,然後有需要的商販和想要購買物資淘一些新鮮貨的居民們,就可以前往這個地方進行交易。
北方叫做趕集,南方叫做趕場。
安南縣這邊的趕場非常有規律,週一呢就趕安南縣城,週二是馬場,週三是林場,週四是農場,週五是牛場,週六是沙子,週日就是雞場。
什麼雞場、馬場,這些都是安南縣的地名。
以前確實是有專門的作用在裡面的,比如說馬場真的就是用來養馬的地方,但是後來隨著解放了以後,這些地方原本的功能不一定會保留下來,會被替換成工廠啊,開墾成農田啊,發展成為更多功能化的一個小鄉鎮,然後就只有地名被保留下來。
比如說“房”這個地方,位於帝都陽朝區的北部,元朝時期,蒙古貴族們在那裡養馬的地方。因為養馬所以產馬奶,就將這個地方稱為“馬房”。
到了民國的時候,村名就正式的改成了“房”,一直到如今都沒有改變。
其實並非人們不願意去改變這個地名,恰恰相反的是因為這個地名已經陸續有很多的學者向有關部門建議改名,但是也因為一些原因不能實現。
因為一個星期當中難得有一天可以去趕場,所以就起了個大早。
這個時候工人上5天半,是單休,跟未來的雙休還有點不太一樣,所以周語冰平時在供銷社裡面工作,只有到週日的時候才有時間。
說起來也很奇怪,這個女的跟她姐真的完全是兩個路數,她姐呢,冷若冰霜,拒人千里之外,周語冰呢,雖然有一個冰字,卻是天生的自來熟,朋友也多,對待別人也非常的熱情,哪怕是姚夏這種剛來沒有幾天的,她都有本事物盡其用把姚夏拖出來幫忙。
姚夏嘆了口氣,拖拉機一停下來,他就從屁股後面一翻身,直接跨步到了拖拉機後面拉著的大斗當中。
周語冰拉了他一把,給他扶正,然後開心地笑了起來。
“哎?你咋個也在這點?”姚夏剛站立身形,就看見在旁邊坐著一個跟周語冰一模一樣的女生。
對方微抬起眼,冷冷地瞥了姚夏一眼,“我為哪樣不在這裡?”
“行了行了,你們都是我喊過來幫忙的。”周語冰笑著一手挽著姚夏一手挽著周語潔,在拖拉機翻斗的一側坐了下來。
在對面,坐著一條毛色頗雜的土狼狗,正抬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吐著舌頭看著姚夏。
姚夏心裡面有些發毛,主要是之前被它給咬過,趕緊轉過頭去,不敢看它。
……
不過對方見到姚夏的樣子,也把頭轉了過去,然後拿兩條小前腿趴在翻斗的邊沿上,看著外面的風景。
呵呵,沒想到這條狗還挺靈性的。
姚夏甚至產生一種錯覺,就好像這傢伙懂得察言觀色情商高得不像是一條狗,更像是久經世故的成年人。
實際上中華田園犬算是世界上最聰明的狗品種之一,只不過大家覺得它們的血統很雜,而且毛色不純,不好看,也沒有牛頭梗或者短腿柯基一類的呆萌,所以並不想養它們。
但是姚夏其實還挺喜歡聰明的中華田園犬的。
當然,前提是他沒有被咬過的話。
拖拉機開動起來,一路上發出敦敦敦敦……的振動聲。
姚夏嘆了口氣,雖然說坐拖拉機還挺新奇的,可這個屁股受不了,就跟上了電動馬達似的。
開拖拉機的男的,是雙胞胎的一個表哥,名字叫做張愛國,正好今天要去趕場,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