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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一絲嚴峻的冷笑,
說:“照我的設想,我在這裡該負的責任恐怕要比籤這麼一個
價值十五美元的兔子血清要大一些吧。——好,”他把那疊單
子和鉛筆交還給班尼斯特。這時,化驗室那頭的電話鈴響了。
班尼斯特又氣、又懊喪,臉漲得通紅。他趁此機會轉過身
去,走到掛在牆上的電話那裡,拿起電話聽了一下,簡單回答
一句就掛上了。“得去趟門診,”這話糊里糊塗沒說清,是說給
柯爾門聽的。
柯爾門冷冷地說:“你可以請便吧。”
這一幕剛演過去,柯爾門心裡很惱火。這裡是什麼規矩?
一個化驗員竟然能這麼無禮。化驗程式本身的問題就夠嚴重
的了,還得克服班尼斯特這種人的反對才能糾正,簡直是不能
容忍的事。如果整個病理科的情況都是這麼個樣子,那要比原
來設想的還要糟。
現在班尼斯特走了,他開始更仔細地看了看化驗室中的
其他裝置。可以明顯地看出裝置已經陳舊,有些裝置也不齊
全,整個化驗室很不象樣子。桌子上、臺子上堆著各種各樣的
器械、藥品,這裡一堆沒有洗刷的玻璃器皿,那裡一疊發黃的
紙片。走到化驗室另外一頭,還有一個工作臺上長出了青苔。
亞歷山大則站在一頭看著柯爾門在檢查,心裡很不好受。
“化驗室平常就是這麼個樣子嗎?”柯爾門問道。
“不太整齊,是吧?”亞歷山大覺得讓別人看見這種情況很
不光彩。可是他有一句說不出來的話,那就是他已經想整頓
① 瓦爾特·裡德醫院(Walter Reed Hospital)也是美國最有名的大醫
院。艾森豪威爾就死在這裡。
一下,但是班尼斯特不讓他動。
“我看,說不太整齊恐怕是太輕了。”柯爾門用手指抹了一
下架子的隔板,蹭了一手指的灰。他很膩味地想:這些都得
改。接著又一想,也許還得等些時候。他知道和這裡的人打
交道得加點小心,他自己也有不能急於求成的經驗,但是也知
道要剋制自己天生的急性子是不容易的,特別是在他鼻子底
下這種一片混亂的狀況,這實在太令人難以忍受了。
就在剛才這當兒,約翰·亞歷山大在仔細打量著柯爾門。
自從這位新來的大夫和班尼斯特一起進來,亞歷山大就覺得
這個人有些眼熟。新來的這位大夫很年輕——可能比他自己
大不了多少。可是他想的不僅是年齡相仿,於是就問他:“大
夫,請原諒我冒昧,我感覺咱們以前好象見過面。”
“有可能。”柯爾門故意放謹慎些。因為他在剛才那件事
情上支援了這個人,他不願使對方感覺他倆之間有什麼關係。
但又覺得這麼講太冷淡了,於是補充說:“我是先在貝爾維尤,
以後又在瓦爾特·裡德①和馬省總醫院實習過的。”
“不是在那裡。”亞歷山大搖搖頭。“一定是在那以前。您
到過印第安納州嗎,新里士滿?”
“到過呀,”柯爾門驚異地說,“我是在那兒出生的。”
約翰·亞歷山大樂了。“正對。我應當記得您的姓的。您
父親是……拜倫·柯爾門大夫吧?”
“你怎麼知道呢?”很多時候以來,除去他自己偶然想起之
外,沒有什麼人提起他父親的名字了。
“我也是新里士滿人,”亞歷山大說。“我的妻子也是。”
“真的?”柯爾門問道。“我那時候認識你嗎?”
“恐怕不認識,可是我記得看見過您幾次。”在新里士滿的
社交生活中,約翰·亞歷山大同這位大夫的兒子活動圈子不
同,差著幾級呢。他正想到這兒,離心機的時間控制度盤叭嗒
一下,只好停住話頭,拿下血樣,然後接著說:“我父親是個菜
農。我們住在城外,離城幾英里的地方。您可能記得我妻子。
她家開小五金店。她叫伊麗莎白·約翰遜。”
柯爾門想起來了,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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