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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母親的指點和配合下,就像只永不疲倦的猴子;從地上跳到樑上,又從樑上跳到地上;從這間屋跳到那間屋,從一層跳到二層……又是洗、又是擦、又是拖……然後母親按原樣鋪好,擺放好、掛好,最後請主人周太太過目驗收。
周太太高興地說:“徐嫂呀!你這個好兒子那,我看他像個小松鼠似的,在各個房間裡跳來跳去……要不是你這個兒子,哪個搞得這麼好呢?”
過完年的正月初二,我要回去給祖母拜年了。周太太用紅紙給我包了六個銀毫子,說:“六六大順,祝星倈己萬事順意,心想事成。”
十四、在黎明前後的日子
十四、在黎明前後的日子
現在我的本錢足了,每次到洪橋去批煙,可以進一、二十條了。每天我竹籃子裡都要裝著四、五種品牌的香菸,高、中、低檔都有。
大約上午10點鐘左右,彭石橋家前面大廳的賭徒突然一窩蜂似的向屋後衝,說共產黨抓賭的來了,抓著要法辦,要坐牢,甚至要殺頭。
後面各個房屋的賭徒,聽到抓賭的來了,也跟著不要命地向後山上衝。我正在過道中賣香菸,人潮一下子就把我衝倒了,煙籃子衝出去老遠,香菸散滿一地。我想趕快爬起來,去抓我的籃子,去撿我的煙。可是我的腳被人踩傷了疼得厲害,怎麼爬也爬不起來,眼睜睜地看著人家從我的籃子上、煙上踩過去。我不斷地叫喊,要人們不要踩我的煙,可是人們像發了瘋似的,只顧奪路而逃,誰也沒有理會我這微弱的聲音。人跑得差不多了,我的煙被瘋狂的人們踩得支離破碎。我終於痛苦地扶著牆壁爬起來了,發現賭場的銅角子、銀毫子散滿了一地,有好幾個膽大的都在你爭我奪地搶桌上地上的錢。我顧不了別人的什麼,只顧往有煙的地方爬。我把踩壞的煙全部撿起來,發現百分之九十都不能賣了。
過了十分鐘,賭徒們又陸續回來了,發現原來是一場虛驚。可能是中了謠言,也可能是神經過敏,反正錢被搶光了,我的煙也墊了人們的腳板。可是賭徒們若無其事似的,因為賭場本來就有輸有贏,錢丟了就等於賭輸了,如果手氣好,一下子又可以贏回來的。而我的煙呢?這可是我一、兩個月來的血汗錢呀!
近個月,有許多謠言傳到趙坪鋪來:有人說共產黨要打到趙坪鋪來了!共產是什麼?是共產共妻的;有人說共產黨就是紅軍,是紅頭髮、紅眼睛;還有人說,共產黨就是長毛,長毛是什麼呢?長毛就是一百多年前的太平軍,石達開曾經打到祁陽縣,殺了許多人。但要說詳細一點、誰也說不準。
還有更多的人說,共產黨就是“*”(即朱德和毛澤東),是殺富濟貧的。但聽說早打到北方去了呀,怎麼這麼快就打回來了呢?反正謠言四起,不一而足。
管他謠言不謠言,反正現在風平浪靜了,大家又是賭錢的賭錢,賣煙的賣煙。
有一天,又說抓賭的來了。這次人們變得聰明瞭,先派人到別的賭場去探水,看別的賭場都四散而逃沒有?
立刻發現別的賭場都若無其事,仍開開心心的賭錢、玩牌,於是謠言立刻被戳破,以後再也不相信了。
又過了幾天,抓賭的真的來了。膽子小的跑了,膽大的以為又是謠言,不予理會,照例賭錢。結果一網打盡,抓了幾條大魚,帶著駁殼槍,把賭資統統沒收,把人帶走,說要帶到祁陽縣去“換腦筋”(改造思想)。
這一下,人們確實相信了,不敢賭了,但手還是癢癢的。於是化整為零,分散到鄉下,到山上去賭了,我賣煙沒有了市場。但是到熱天了,我又可以到圩上去賣涼水了。
圩上賣涼水的人多了幾個,趙坪鋪就是一個鄉村小圩,“塘裡就是這麼點水”,哪能養活這麼多魚呢?於是我趕三個圩場:二、五、八趕洪橋;三、六、九趕風石堰,一、四、七趕趙坪鋪。勤能補拙,我一圩下來,也可以賺回五升米錢。
大約到了1949年8月,母親回來了,說周仲虎一家都到他兒子那裡去了。
早幾個月大叔何祥知也回來了,他用錢把何祥萬的房屋典下來了,現在大嬸媽和他兒子就和他住在一起。祖母見我母親回來了,就和小叔也搬到大叔那裡一起住。於是我同母親才真正地住到自己的房子裡,結束了寄人籬下的生活。
1949年10月趙坪鋪真的解放了。老百姓敲鑼打鼓,歡天喜地進行慶祝。但我們的生活並沒有發生什麼變化,我們仍然是該幹什麼幹什麼。
因為小叔不安心做事,屋後不管是我開的荒地還是他的土地都荒蕪了。於是母親要我開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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