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部分(第3/4 頁)
,幾分瘦削,襯衫染著陳舊熨帖的微黃,那是讓人溫暖而安心的陽光的味道。
蘇立說過,他叫如春,是因為他覺得如春的到來帶來了他事業的春天。
其實,在我心裡,有他的地方,就是春天。
我被用厚厚的鬆軟舒適的被子包成一個舒適的繭,一雙用力的手臂隔著厚厚的溫暖抱緊我的身體。
那熟悉的聲音在我耳邊說,“快好起來。”
他好像能覺察我的不安,慢慢的像杜麗雅哄哭鬧的蘇如墨一樣,輕輕搖晃,細聲的哄。
“乖。”
他一下一下的搖晃,過了好久,我終於感覺到那種昏昏沉沉欲睡卻無法沉睡的頭痛慢慢消失。
一個清涼的吻,落在我的額頭。
心裡躁動的火,好像被清涼甘甜的水滋潤。
他向我笑,乳白色的乾淨整齊有淡淡潤澤的牙齒,他身上的木質清香和他的體香混合在一起,我腦海中最獨特的味道,在這片氣息氤氳中我終於終於甜甜睡過去。
我醒來的時候,只覺得分不清白晝還是黑夜,等到意識澄明,我伸手抹掉額上的熱汗,燈光下,膝上型電腦前打字的那人側臉秀雅如畫。
我還沒出聲,一隻透著淡淡涼意的手覆上我的額頭,蘇如春的聲音帶著濃濃的欣喜,“你終於退燒了,有沒有好一點?”
我張張嘴,發現喉嚨很乾,說不出話來。如春心領神會,倒了一杯水遞我嘴邊,我伸出舌尖嘗試,不冷也不燙,溫度剛剛好。
果然,他是最懂得我寒暖的那個人,他在,我就能安心睡著,擺脫疾病的糾纏。
他摸摸我額頭,再摸摸自己,吐出一口氣,“你知不知道你自己發燒,睡覺的時候還不蓋被子不關窗?你想讓我擔心死?再過半個小時你還是不退燒,我就要把你送急診了。”
我眼眶酸酸熱熱的,其實蘇如春當了這麼多年的醫生,見慣了生離死別,又是在動輒就危及生命的神經外科,連自己生病的時候都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在醫院,他一向淡定從容無悲無喜,即使是微笑的時候,也從來都不會咧開嘴角,眉眼飛揚。
一直以來,溫文如玉,爾雅若蘭,舉止儀態,成竹在胸的從容,我就一個小感冒,他就方寸大亂,此時又滿心歡喜,喜怒形於色。
真不知道他的病患看見會不會嫉妒死我。
“因為,你媽?”他遲疑了一下,問。
我搖一搖頭。
選擇自己的愛人,是我自己的事。和家人的磨合,也應該我自己承擔。
只是沒想到,正當歡喜好時節,一個晴空霹靂砸下來。
大半夜,杜麗雅給我打電話,“寶娃,外公出事了,你現在就往醫院趕,我和蘇立正忙著送醫院,現在一團亂,外婆已經是六神無主了。”
我隨手抓了件衣服往拿上車鑰匙往電梯口衝的時候,手控制不住,抖得厲害,鑰匙都差點抓不住。
蘇如春追過來,按住我的手,“你冷靜一點。”
我在電梯裡也站不住,小小的空間,被我走了幾個來回。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才到了地下車庫,我開了車鎖,跑過去開車門。
蘇如春快步走過來搶過我手裡的鑰匙,“你坐副駕駛。”
他語氣中帶著安定人心的力量,我理智迴歸少許,乖乖坐到副駕駛。
我自己這個狀態,真的不適合開車。
如果沒有外公,我不知道自己將會成長成什麼樣的人。小時候上學,下雨天的時候別家都是爸爸送,只有我是外公撐著一把大方格子的雨傘送我。
他的背寬闊而有力,是一個男孩能夠期望的所有來自長輩的溫暖和安定。
因為如春,我一直對消毒水的味道有著十分的親切感,可是這時候,卻覺得有點兒不明的恐懼。
從很多年很多年前開始,我就是這樣的一個人,沒有百分百把握的事很少做,沒有百分百確定的事從來不說。因為一切和機率有關的未明問題,無法確信的彷徨,會讓人的心漂泊不定。
“醫生,到底怎麼樣?” 蘇立正扶著杜麗雅,和一個醫生慢慢走過來,杜麗雅臉上猶有淚痕,聲音都是尖利顫抖的。
“你們要做好心理準備,病人年紀大了,不知道能不能撐過手術。”
那醫生說完,看見蘇如春,微微吃了一驚:“蘇醫生,今天不是你值班,怎麼來了?這是你親戚?”
如春點點頭,“方醫生,情況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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