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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身邊誰在流眼淚,誰在砸牆誰在嘆息。
我只看見最終蘇如春雪白的臉。
還有趙枚,眼睛都是紅的。
外婆直接癱倒在我身上。
我腿一軟跪在地上。
蘇如春想要扶我,母親擋住他,“這是我們家的事,蘇醫生你還是先走吧。”
我知道她是遷怒,或許是太大的悲哀需要發洩,可是我什麼反應的力氣都沒有。
那之後的一個月,真的籠罩在一片哀傷沉痛之中。
似乎沒有我什麼事情,什麼死亡證明,火葬,都是他們在辦。
我一直處於混沌狀態。
醫院曾經找外婆要求解剖屍體,這樣一個成功到幾乎完美的手術,沒有任何腦科手術可能出現的額後續問題,這樣的死亡,簡直可以稱得上是離奇。
外婆消瘦的手握起塑膠柄的掃把,把人打了出去。
她是個我們在家的時候,連“嚇死我了”這種話都不準說的人,甚至可以說得上是迷信。
怎麼可能讓人解剖她丈夫的遺體。
舅舅不得不趕回英國。
王微微女士在悲痛之下,臉上保養得宜的面板都鬆弛了,臉色蠟黃,眼角多了好幾道皺紋,說話的時候嗓子都是沙啞的。
我怎麼敢,怎麼忍心在她面前提我想要見如春。
只能龜縮在家裡陪著外婆,逗小念。
每天的簡訊是兩個人之間唯一的交流。
連電話都不敢打,唯恐觸碰到拉緊的那根線。
福無雙至,禍不單行。
我請假的時間,導師給我一個電話,語氣頹然,然而卻簡潔明瞭,開門見山。
“小韓,你做好準備,我已經辭職了。”
我大吃一驚,“怎麼會?”
導師小小的身體裡蘊含巨大能量,能夠在經濟學研究上發50多篇論文,能以一己之力開創一個分支學科,能意氣風發建立和外國學者聯合工作室,給國際期刊投論文,一次不行就兩次,兩次不行就三次,這樣的毅力和恆心,在一個女人身上,真正讓我敬佩到五體投地。
我留在R大,也是因為後來那部《無極》中最經典的那句臺詞,跟著我,有肉吃。
現在她跟我說,她要放棄了。
我強笑,“不過是一次輸贏而已,為什麼不再爭一爭?”
“沒什麼好爭的了,我和徐教授都快鬥了一輩子了,上大學的時候爭班級第一,爭獎學金,後來就爭保研名額,爭實際機會。工作了,爭名聲,比誰發的論文多,誰的成就高,二十多年啊,學術前沿像戰場一樣,我累了。我已經接了一個D大的客座教授的位置,以後多騰出點時間陪老公看孩子。”
“那你這隻領頭羊走了,我們這些人怎麼辦?”
“這就是我今天給你打電話的原因。我也知道我離開了短時間內必然會影響到你們,所以才打電話找你。”
“這就是死刑和死緩的區別麼?”
導師笑:“臭小子,說什麼呢你。是我無能,不過這就好像是政府必須在短暫的通膨和失業之間做出權衡取捨一樣,這次我們輸了,未必不是為將來積福。說實話,我這回真是滑鐵盧了,連累了你們。老徐這次走的是什麼路子她自己心知肚明,未必能拿到陽光下攤開來看。要是我還是十幾二十年前,我一定會跟她拼個魚死網破,現在,算了。”她嘆了口氣,接著說:“不過我相信我的眼光,我帶的學生都是最棒的。我沒能力為了你們提供一個分量重的package,但是你們可以去B大,去Q大,我豁出一張老臉為你們謀一份前程還是可以的。尤其是你,你是我最得意的門生,我很捨不得你。”
我心裡也有幾分惶然。
“不過你小子可能有更好的出路吧,Kevin可是和你提了好幾次了呢,想要你過去。”
“都是去年的事兒了。”我都快忘了Kevin的事兒了。
導師最後說:“正好,你可以放個大假,我保證你在R大的簡歷漂漂亮亮,我不建議你留在R大沒有出頭之日,你想好了怎麼走,想要我幫忙,及時跟我說,趁我還有點影響力。”
我放下電話,撫額。
第47章
甚至在葬禮上;也只遠遠看了如春一眼。
墨黑襯衫;墨黑西裝;墨黑的窄領帶;只有臉色是蒼白的;雙頰微凹。
我心裡一疼。
這個傢伙;也不知道有沒有好好吃飯,每次發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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