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部分(第3/4 頁)
一直開到後半夜,終究是灰了心,開回地下車庫沒有直接上樓,我拽著羽絨服前擺走出大門。
清晨的冬天格外的冷,我覺得自己在不停打顫,熟悉的景物,一起走過的小路,陌生蒼涼冰冷。
手上撫摸著冰冷的健身器械,藍色和黃色的油漆,角落裡器械的一個座椅上,一個灰色的背影讓我頓在當場。
“如春?”我聽見自己的聲音沙啞到模糊不清。
那個身影一動不動如同雕塑。
我覺得我的聲音都顫抖了:“如春,是你嗎?”
他低下了頭。
真的是我的如春!我跑過去把他按在懷裡,他不抵抗不回應任由我抱住。我伸出手去找他的手,覺得雙手失去了控制,他的手冰涼如石塊。
“如春,你的手怎麼這麼涼,大半夜為什麼要坐在這裡?”
他一句話都不說。
“你怎麼都不回家,手機也不接,你知不知道我等了你半下午找了你一夜?”
“幸好你沒事,不然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如春?”
我的頭很暈,但是我還是拉住他冰涼的手,“沒關係,我們回家,我們回家再說。”
他嘴角似乎想要勾勒一個笑容,但是沒有成功。我幾乎是用最後的力氣拉著他,低聲重複,“我們先回家,回家再說,好不好?”
他一聲不吭跟著我走。
好不容易拉著他一起回家,我習慣性的二十四小時備好熱水,他全身冰冷,我拿被子把他包裹好,去浴室放熱水。
水好不容易放好了,我想要叫他進來,但是喉嚨竟然啞了,發不出聲音。
我想要把喉嚨疏通開,乾咳了一下,誰知道不受控制劇烈咳了出來,眼淚鼻涕一起流,咳嗽聲掩蓋了水花聲,
擔憂地捂住嘴,隨即自嘲,韓若,你以為現在他還會因為你一聲咳嗽而緊張嗎?
我拉住乖乖包著被子的他,“走,先洗個熱水澡。”
一件一件脫下他的衣服,我熟悉的身體,雖然不柔軟卻緊實溫暖的肌理,挺直的脊樑骨,緊實的腰身,他抱著胳膊在浴缸裡坐著一動不動。
我用浴花刷著他的身體,看見他面板一點點染上健康的紅,放心地吐出一口氣,忽然發現自己的鼻子塞住了。
身上的衣服都被浴缸裡濺出來的水花打溼了,我狼狽地抬起身子,想要出去換一件衣服,順便吃點感冒藥。
“韓若。”蘇如春的聲音很輕,聽不出什麼情緒。
我也顧不上衣服溼不溼鼻子塞不塞嗓子啞不啞,重新坐到浴缸邊緣的瓷磚上。
“別走。”
我覺得我的眼眶熱熱的,也不知道是感冒還是因為什麼,心裡酸成一片,把額頭埋進他的頸窩裡,氤氳的水汽竄上來,才覺得彷徨不定的心有幾分安定。
然後我在那突出的鎖骨上覆蓋的薄薄的一層皮肉狠狠地咬了一口。
他溼漉漉的手臂伸出來,隔著衣服緊緊擁抱了我,力氣之大,讓我全身骨頭都覺得疼。
然後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醒來的時候睡眼惺忪,身側的人撐著額靜靜的看著我。
臉頰有些蒼白,眼下有點烏青,窄窄的一道眼袋,雙眸之中依稀能看見紅血絲。
我撐起身體:“如春我昨天怎麼了?我怎麼一點兒都想不起來?”
他揉一揉我的頭髮,帶著點無奈,“你啊,感冒了還大晚上開著車滿北京城跑?自己幾斤幾兩不知道嗎?真當自己是鐵打的?”
“我沒發現,昨天晚上到家了才覺得有點感冒,誰知道那麼遜?”我一直覺得自己壯得像牛一樣,誰能想到幾個黑白顛倒外加感冒憂心就很沒面子倒在他面前了呢?
他去飲水機到了到了杯水,又在抽屜裡翻出醫藥箱,拿出幾顆藥,“吃了它,水溫應該剛好。”
空腹吞下幾顆藥片,我嘴裡有點兒發苦。
“你不用去醫院?”
“不用,我下午才有手術。”他疲倦的掩目,我不再打擾他,看著他在身邊睡過去。
昨天找到如春的時候他的樣子,僵硬的像一個石頭雕像,神情像一個迷路的小孩子,沒有絲毫歸依的彷徨,沒有絲毫安全感的自失。
原來我自己一腔天真熱血,卻連安全感都沒能給他。
作為情人,簡直失敗得可以。
翌日,接到老師的通知,專案要去青海,她帶的研究生裡只選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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