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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跳。她走下弦梯，來到機翼下接聽電話，嘆道：“我服了你，比新聞聯播的報時鐘還走得準。……行了，我是在飛機的呵護下聽你電話的，你要向我獻忠心，先悠著一點，來日方長！……什麼？很多美好的事物，我們錯過了，現在只有只爭朝夕，才能獲得比前面更美好的結果？……謝謝，就你這句守候在公用亭上作了半天文章，才嘣出來的一聲屁，更蒙上了我一層的疲勞。就衝著這句話，我回答你剛才提出的問題，我已經不是當初的，所謂的純情的絲絲了，你要找回平衡也行，吐口怨氣也罷，今晚我放你一馬，你放下電話找一個馬路天使，小費由我掏，從此你我就顯得誰也不差誰的了……”閉上手機，一臉的煩躁，出了機場招來計程車，就往孃家裡趕。

為開發高武合墓，露眉擔任了前期工程具體專案，早出晚歸，忙碌的很。這天晚上，她到家欲掏鑰匙，發現門是開的，吃了一驚推開門，警覺集膽怯於一身，喝道：“喂，誰呀？”屋裡靜謐，沒有迴音，甚至連生息也靜止了。露眉小心不安四下瞅著，推開臥室，見父親已睡，再縮回身，行至廚房，突然竄出一個身影抱住了她。露眉不由“哎呀”一聲，搖搖欲墜。露絲甜甜說：“姐兒，是我哩。”露眉這才看清楚來人，一手捂胸，一手甩下肩膀上的包，嗔道：“死樣子，嚇我一跳！來西安也不先打一聲招呼，好讓人家去接你。”露絲甩了甩手上的水珠，淡淡說：“從上海到西安，一個月飛好幾趟，我只是怕你接不過來。”這是大實話，露眉一時語塞，就把她推到廳裡的沙發上坐下來，返身來到廚房裡，伸出頭說：“你事先通知我，我有閒就去接你，沒有閒你也不會怪責我。”露絲慵懶說：“那還不如就這樣打下一個埋伏，起碼你還能有一個驚喜。”

“這樣的驚喜再多幾個，我不死也會嚇成了病！”露眉，看出露絲情緒不佳，問，“妹娃兒，你今兒個像沒有心情？

“沒有哇，我心情好著哩。”露絲嘴上像吮魚刺的，“只是……這幾天要什麼人口普查，你小外甥的黑戶口叫人鬧心。”露眉說：“如實報唄！人家說了，這次普查出來的‘游擊隊’，都不作行政處罰的依據，何況你老公有的是錢，你有了一個‘少林寺’不說，肚子裡還又上了一個‘海南島’，你就認罰，就像走私小汽車，一經海關拍買了，就正規了。”

“你就是這樣給我當諸葛亮搖鵝眉扇呵？”露絲這才咯咯笑了，看了臥室一眼，說，“爸爸還是那樣雞兒瞌睡，這早就睡了？”露眉說：“土著梁山漢，再換了龍袍，也仍脫不了綠林大盜。”

“別貧了，嘗一嘗我做的上海菜。”露絲塞給她筷子，彷彿想起了什麼，“喂，明天是你的生日，我做妹娃的，要跟你好好設計設計。”露眉笑了，說：“有什麼好設計的？普通人家，吃長壽麵，包團圓水餃。”露絲說：“你甭管，一切聽我的。”手裡卻如主婦的，端菜弄碗麻利著的。

飯後，露眉在廚房裡洗碗，露絲仍坐在沙發上，陶醉地撫著肚皮，衝廚房方向說：“你到底是過來的人，能理解妹妹的苦衷。”露眉伸出頭搭腔說：“嘿……不要再提起過去的爛事，一提頭都是大的。”露絲說：“你這是怎麼啦？你還數落我沒有心情，我看你的心情是糟透了。”露眉嘆了一口氣，說：“妹兒，怎麼跟你說哩，這大概是緣份，再怎麼折騰，腦子裡……還是脫不出他的魔影，唉！”露絲走進廚房，說：“他？”露眉扭捏說，“我……我在《西安晨報》登了徵婚啟事……”話還沒有說下去，露絲就惱怒說：“你吃錯藥了？徵婚了一次，沒苦夠你，還又來一次你啊？！”露眉一下噎住了，好一會嘆道：“好好妹妹，不談過去那些掉了渣的事。”露絲理直氣壯說：“為什麼不說？我要你痛心疾首！那個挨千刀的吳中宇，騙了你純潔和感情……”露眉截然說：“其實，第一次徵婚，並不是我的本意，而是愚人節我同學開的玩笑，才愚弄我……才打掉了牙往肚子裡吞。”露絲說：“活該！什麼男人的品味，雙方的緣份，好啊，一個鄉巴佬說是作家，你就給他‘捉家’上了，那陣在西安人面前丟人現眼，這陣落得你二十有七，低不成高不就像個什麼樣兒？”露眉說：“這都不重要了，問題是他……他這次看了我的徵婚啟事，又給我……來信了。”露絲一下跳了起來，說：“你看你看，我當初要你把這他這個‘文抄公’送上法庭，你好，心是菩薩捏的，給他幾千元錢，還送了他六個什麼來字的……”露眉說：“‘買頭驢，種好地。’可他……”露絲說：“沒買驢沒種地，仍在……”彷彿怕說出了中宇的地址，生怕姐找過去似的。露眉說：“我也不知道。從他給我的信裡，他跟你同在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