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辯斥(第2/3 頁)
如今定湖北,以其穩打之心,必將先經營湖北,方才會再圖他地。”
這也正是義軍與太平軍最大的區別,相比於後者,作為義軍大都督的朱宜鋒,更強調穩紮穩打,以鞏固根據地。而朱宜鋒之所以會這麼幹,完全是受少時玩過的如紅警之類遊戲的影響,先經營好自身,不停的建廠、造兵,等到實力發展起來之後,再一路平推。在他看來,這是最穩當的辦法。
而在左宗棠、胡林翼看來,這正是其才是朝廷真正心腹之患的地方,畢竟於他們眼中“不事生產”全憑劫掠的“粵匪”,根本難成大事,反倒這看似臣服“粵匪”的“漢逆”,其對朝廷更具威脅,因為在其經營之下能化湖北的財力、人力為已用,進而“祝亂天下”。
“若是如此,那滌生亦可得以時日練兵,只是這漢逆比之粵匪更長於蠱惑人心,就像其言道之“驅除胡虜,恢復中華,立綱陳紀,救濟斯民。”,不知多少莽夫為其所蠱惑。”
左宗棠的話,讓胡林翼想起進城的時候,於城門處看到的那兩句詩,於是點了點頭說道。
“在為兄進城時,曾於城門邊看到一副旗牌,其牌上書雲:山河奄有中華地,日月重開大明天。下書雲:九天日月開黃道,故國江山復寶圖……這姓朱的,當真以為自己是朱明之後啊!”
搖頭感嘆之餘,胡林翼的心頭卻突然冒出一個念頭來——若其當真是朱明之後,又該如何?這個念頭浮現的瞬間,只讓他的心頭微微一顫。
“反清復明”雖說只是一個名詞,但胡林翼卻非常清楚,這個名詞背後蘊藏著的力量,這湖南等地的天地會起事,不正是以“反清復明”為名?今日朱逆兵鋒銳利,若再攜以此名?聯絡到那日其於碼頭上所言,胡林翼的心頭頓時為之一顫,甚至就連那端著茶杯的手,亦不由自主的微微一顫。
“不過,此人雖練得精,其勢卻遠不及洪揚,洪楊的《奉天討胡檄》雖然膽大妄為,罪不可赦,但就文論文,在蠱惑人心、欺矇世人這點上,卻有它的獨到之處。文章開頭幾句就極富煽動性,其中如‘用夏變夷,斬邪留正,誓掃胡塵,拓開疆土。此誠千古難逢之際,正宜建萬世不朽之勳。是以不時智謀之士、英傑之儔,無不瞻雲就日,望風影從。誠深明去逆效順之理,以共建夫敬天勤王之績也’等也能打動那些急功近利之輩。洪楊二逆用來煽動人心的正是所謂‘用夏變夷’‘誓掃胡塵’,此中禍心,惡毒至極,厲害至極。而相比之下,這朱逆此著卻是落了下乘。”
“潤芝兄難道忘記當年朱洪武於集慶府所行之的“高築牆、緩稱王!”之法了,這朱逆不過只是拿來一用罷了!其狼子野心,可見一般!”
眉頭微微皺了起來,左宗棠又語帶輕蔑的說道。
“其實,洪楊檄文不值一駁,說什麼滿人是夷狄,是胡人,純是一派胡言。若說夷狄,洪楊自己就是夷狄,我們都是夷狄。荊楚一帶,在春秋時為蠻夷之地,我們不都是夷狄的後人嗎?滿洲早在唐代,便已列入華夏版圖,明代還受過朝廷封爵,怎麼能說滿人不是中國人呢?何為胡,何為夷……”
就在左宗棠發出這一聲反駁之言,門外卻突然傳來一句反問。
“那敢問季高,何為漢,何為滿?”
說話的正是朱宜鋒本人,原本今天他之所以來這,是想看看這兩位可曾有所改變,心知這兩位皆是少年立志欲“青史留名”他,之所以會讓他們住在一個院子裡,實際上就是為了讓他們“惜生”,而不是欲“赴死”以留“清名”。
但他卻未曾想到,自己興沖沖的來到這裡,原本想於門外聽他們在談著什麼,可卻與此聽到了這麼一番謬論,這如何能不讓他心惱,也正因如此,他才會一時激動推開門來,沉聲質問道。
“若是當今無滿漢之分,那為何有滿官、漢官之分?為何於京師等以設以滿城,以區別漢滿?如若其是中國人,又焉能以當年入關之時以屠刀推行剃髮易衣,變我華夏衣冠,更我中華之風俗?若其自視為中國之人,又豈會言稱“朕非中國之君”!再則,唐時又焉有滿洲之說,所謂之滿洲實為我中國之故地遼東,想我華夏先民春秋之時披荊斬棘拓地千里,方將遼東之地列入華夏,滿清非不過只是通古斯之蠻族,何以為我遼東故民,遼東故民於何?皆早已為其殘殺!”
在這一連串的質問之後,朱宜鋒又冷冷反問道。
“還請季高教我!既無胡夷之別,又焉有華夷之辯,又豈有尊周攘夷之春秋大義!”(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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