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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那一張張堅定的面容,耶律馬五心中突然有些慌亂:“什麼時候宋人變得如此堅韌了,再這麼下去,何時是個了局?”
沒錯,他可是宋朝西軍的老對手了。不得不承認,陝西西軍是非常難打的對手。那些宋朝最精銳的部隊勇敢善戰,裝備精良,戰術配合也好。不過,他們最大的問題是一鼓做氣,再而竭,三而衰,簡單說來就是不能經受哪怕一點挫折,不能經受巨大的死傷。
但凡部隊的傷亡超過一成,士氣就飛快衰落下去,最後陷入徹底崩潰。
眼前這支敵軍的傷亡何止一成,但他們還是前赴後繼撲上來,既不累,也不害怕。
通常是契丹勇士砍倒一個宋人的同時,身上就會被一根長矛刺中,這已經是純粹的拼消耗了。因為船隻有限,每次只能渡一千多人過河,兵力不足。再這麼消耗下去,我手頭這一千多契丹勇士用不了多久就能被耗乾淨了。
就算擊潰這群西軍雜種,可他們後面還有幾萬留守司的部隊啊!
雖說現在杜充的大營還是火光沖天一團混亂,但誰知道他們什麼時候就恢復過來。真到那個時候,咱們這一路人馬還真是死無葬身之地了。
“不行,不能再在這裡停留了。衝過去,衝過去!”耶律馬五放出一聲長嘯,一揮手中大斧。
可身體卻是一虛,就朝旁邊倒去。
身邊,一個衛兵急忙扶住他:“都監,你怎麼了?”
“滾開,我沒事!”深吸了一口氣,耶律馬五眼睛都紅了。感覺腦子裡開始疼起來,每搖一下腦袋,裡面就彷彿有一個小球在骨碌骨碌地滾動。
想來剛才那個敵人的一金瓜讓震傷了自己的腦子。
“沒用的宋狗!”他一斧劈中一個敵人的胸膛,將其劈成兩半,大聲怪笑。
是的,沒用的宋狗。如果你力氣夠大,剛才那一錘就該砸爛爺的腦袋,這一仗也不用打了。
鮮血四射,撲天蓋地。
見主帥如此勇猛,其他契丹人也是士氣大振,齊聲大罵:“宋狗!”
對面,宋軍也不甘示弱:“狗韃子!”
“南蠻子!”
“遼狗受死!”
到處都是切齒的大吼。
……
從戰鬥一打響到現在,中軍旗下的王慎的目光就牢牢鎖定陣中的耶律馬五。
他已經射出出好幾次冷箭,可惜一是隔得太遠,根本無法瞄準,二是耶律馬五身邊都是鐵甲衛士團團護著。
在這種情形下,再想使用遠端狙殺已經沒有任何可能。
此刻,見敵軍大將身體一個趔趄,王慎心中一動,將右手高高舉起。
“準備了!”岳雲一凜,猛地挺直身體。
在他身後,背嵬士也同時一動,鎧甲響亮錚鳴。
大風吹來,招展的大旗捲動空中雪粒。
王慎的手猛地捏緊,捏住一團雪霧。
有雪水順著手腕流進袖口。
須臾,他手掌張開,合併如刀,狠狠朝前一斬:“岳雲,目標敵左肋,背嵬軍,出擊!”
手頭最後的力量放出去了。
這是泗州營自成軍以來最險惡的一場戰鬥,是他王慎同命運的決戰。
所謂決戰就是下賭。
賭的是自己在這個亂世生存下去的資格,賭的是這一千袍澤弟兄的性命。
身後乃是深沉的而廣闊的江南原野,是看不到一點光的黑暗,我已無路可退。
前進,王道思!
前進,泗州軍!
前進,我漢家熱血男兒!
第九十章 無計
杜充的中軍節帳距離碼頭還有四里路,雖然快馬跑過去也就是一柱香的工夫。可現在營中亂成一團,到處都是吶喊聲,甚至還傳來炸營士兵相互砍殺時的金鐵交鳴和慘叫。
遠處火光中,一隊隊潰兵跑過來又跑過去,宛若末日降臨時的場景,根本收束不了。
杜充的節帳極大,非常醒目,裡面鋪著猩紅色的地攤,紫檀木製成的什物在火光中熠熠生輝,映照著一張張驚恐的臉。
杜充這人在靖康時不過是一個小小的滄州知府,為人也沒有什麼大的志向。
也是運氣使然,金人入侵,他在陷在北方,無法逃到江南避禍,只能孤懸河北,做為僅存的朝廷官員,趕鴨子上架似地做了北京大名府留守。第二次開封之戰,二帝被擒,大名府也守不住了。只得撤退去開封,做了宗澤的副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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