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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一飛正想開口,但又立即把嘴捂住,他怕驚走蟋蟀,再找可就難了。雖然是在朦朧月光下,但那種要說又不敢說的神氣,看得斌兒忍不住哈哈大笑。
任一飛雙目圓睜,含怒望著斌兒,憤憤地道:“你要不服氣,另去捉一隻,咱們比比,看誰的蟋蟀能鬥贏?”
斌兒不脫小孩心性,聞言點了點頭,答了一聲好,人已向另一端縱去。片刻之後,已在樹邊碎石底下捉到一隻。
這時,任一飛也將那一隻捉到了,小心地合在兩掌之間,興致勃勃地走了過來。他用腳尖在地面輕輕一掘,整隻腳沒人地裡,然後向上一挑,一股泥沙起處,地面立現一個二尺見方的小坑,任一飛蹲下身來,小心地將蟋蟀放進坑裡,抬頭道:“快!快!咱們來鬥鬥,看誰的贏?”
斌兒仍舊站著不動,搖搖頭道:“不!這樣有什麼意思?咱們還是打個賭吧。”
任一飛連道:“好!好!”
他忽又停住不說,雙眉緊皺,抬眼望著斌兒道:“我什麼都沒有,怎麼辦?賭什麼呢?”
斌兒想了一下,道:“我要輸了,隨便你怎麼都成,但你如果輸了,就得教我一套武功。”
任一飛搖頭晃腦地想了片刻,道:“我贏了,你頓頓給我吃好的,直到我不想吃為止。你贏了,我也不能教你武功,叫我做別的什麼都可以。”
斌兒早就安心要學會拳術,以便和掌法配合,將來好去報仇,見他不以武功作賭,哪肯答應,哼了一聲道:“不以武藝為賭,我不鬥了。”
說完,轉身就走。
任一飛正在興頭上,哪肯讓斌兒就走,一把揪住斌兒後領,急得瞪著雙眼,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斌兒見他急成這個樣子,內心甚是不忍,當下忙道:“這樣好了,還是問問你師父吧,他要不準,咱們再想別的。”
任一飛聽後,立即喜形於色,當真虔敬地跪在地下,望天而拜,然後嘴唇翁動,喃喃地不知在說些什麼,過了一會兒,忽地一躍而起,高興地道:“好!好!我師父說可以賭了。”
斌兒聽說他師父真的答應了,心裡也非常高興,輕輕地走至坑邊,彎下腰去,慢慢將蟋蟀放進坑內。
原來癲丐那一隻,比斌兒這隻大得太多了。
癲丐一看,哈哈笑道:“小兄弟!你這隻太小了,不出三個回合。必定會輸!”
這時,兩隻蟋蟀已經相對而立,各自振翅而鳴,互向對方示威,被任一飛哈哈一聲大笑,驚得倏又分開,各自退在一旁。
斌兒見兩隻蟋蟀大小懸殊,眼珠一轉,計上心來,忙道:“鬼花子老哥哥!你看,它們兩個都躲得老遠,如何鬥法,不如咱們用手指以內力把它們逼在一處,不讓它們跑開,才能好好打一場。”
說完,伸出右手食中二指,指著自己那一隻蟋蟀的尾部。
任一飛原是憨直人,聽斌兒這麼一說,也功運指尖,遙向大蟋蟀指去,小小蟋蟀哪能經得住他這一指,當下猛地向前一撲,任一飛連忙撒手,可是為時已晚,大蟋蟀負傷前躥,剛好撲到小蟋蟀而前,小蟋蟀張開利齒,昂首走來,大蟋蟀本能地奮起迎敵,只一回合,大蟋蟀因後腿負傷,動作不靈,被小蟋蟀咬住一甩,跌在一邊。
斌兒在一旁拍手叫道:“哈哈!我贏了!”
癲丐急道:“不算,不算,這個讓我弄傷了。”
其實斌兒何嘗不知,他自己不懂內功,不過作作樣子,目的正要任一飛弄傷大蟋蟀,不然,哪有得勝的希望?斌兒聽他說不算,一邊不住用手指划著臉頰,一邊笑道:“哈哈!羞也不羞?這麼老了,還撒賴!誰叫你不小心弄傷它,又不是我弄的,你賴誰!”
任一飛想想也對,緩緩將頭低下,默默無言。
斌兒見他低頭不語,雖然已經認輸了,但又賴著不肯教授武功,忽然靈機一動,站起身來,冷冷地道:“不算,不算,你撒賴不認輸就算?看我向你師父告你,說你講話不算數,替你師父丟人。”
任一飛哈哈笑道:“我師父早就死了,你到哪裡告去?”
斌兒哼道:“哼!我對天跪拜禱告,你師父一定能聽到!”
說完,裝模作樣地雙膝跪地,仰首望天。
任一飛見狀,忙過來拉起斌兒,道:“好!好!別告,別告,我教你就是!”
斌兒見他答應傳授武功,心裡萬分高興,但一轉念又想到如果別人也這麼騙他時,不禁心裡甚是惶恐,連忙道:“鬼花子老哥哥,你教了我,你可千萬不能再教別人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