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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三郎那小子拚命地憋著笑,他故意問:“皇嫂,你要去哪兒?”
我支支吾吾:“沒,沒去哪兒,周圍走走。”
武大郎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我的臉上,眼神深不可測。真服了他,他臉上的表情要麼就是冷若冰霜,要麼就是面無表情。此刻他是面無表情,卻忽然開了口,聲音淡淡,沒帶任何感情色彩:“下雨了,進來避一下吧。要不淋溼了,回去又病了。”
我抬頭一看,可不是?剛剛還是雲淡風清的,轉眼便飄起毛毛小雨來,雨絲細細密密的,悄無聲息,就像無數蠶娘吐出來的銀絲,千絲百縷,在半空中盪漾著,給周圍的景物披上了蟬翼般的白沙那樣。
我想說,我就是喜歡淋溼,我病了關你鳥事——不過不敢說。因為武大郎的目光還停留在我臉上,雖然沒表情,可有著一種不容人抗拒的威嚴。人家是皇上,權力至高無上。他說的話就是聖旨,如果我不聽,就是抗旨,抗旨就是要斬頭。
靠,很沒天理很悲催的人生。
我沒轍,也不敢多廢話了,只得悻悻走進水榭裡去。有太監趕緊走過來,給我搬來一張椅子,我像賭氣似的,一點也不淑女,一屁股就重重坐下去。
謝希大看著我,微笑:“淑妃娘娘,這些日子沒見到,你清瘦了不少。”
我仰起了小小而精緻的下巴:“女人最喜歡的話,就是你瘦了。嘿嘿,本娘娘我,是屬於天生瘦子難自棄。”
一直逗著鸚鵡玩的謝希小回過頭來,咧著嘴巴,插了一句:“淑妃娘娘再瘦下去,就瘦成骷髏了。”
我聳聳肩:“遲早有一天,我會成骷髏的。”
謝希小著急了,跺著腳:“哎呀淑妃娘娘,微臣可不是這個意思!淑妃娘娘可別歪曲了去。微臣只是說淑妃娘娘很瘦,瘦得像骷髏——老天,我到底說些什麼,越說越糊塗。不說了不說了,我這個人就是口笨,不會說話,說多錯多!”
第7卷 第191章:狹路相逢(4)
籠子裡的那個鸚鵡,突然學舌:“口笨!不會說話,說多錯多!”
謝希小又是氣又是笑,瞪了鸚鵡罵:“剛剛教了你大半日,讓你叫謝小公子好,可你就是不吭聲!我以為你是啞巴來著。誰知你不是啞巴,偏偏這句話,學得挺快。”
鸚鵡還在說:“口笨!不會說話,說多錯多!”鸚鵡拍拍翅膀,意猶未盡,又再繼續學舌:“學得挺快!學得挺快!”
眾人笑了起來。
我心情再不好,也不禁咧開嘴,笑了個前仰後合。同樣笑得前仰後合的還有武三郎。那麼多的人,就我和他笑得最肆無忌憚,一會兒是我的笑聲壓過他,一會兒又是他的笑聲壓過我,兩人的笑聲此起彼落,傳得遠遠的。
宋惠蓮這個“小家碧玉”,比我這個“大家閨秀”笑得斯文得多了,也笑得淑女得多了,她只是抿了抿嘴,輕輕一笑,只露出酒窩沒露出牙齒。
宋惠蓮在沏茶。
只見她提著一個鋥亮的紫銅水壺,將茶葉放到茶盞,左手扣茶盞蓋貼住茶盞,右手提水壺往茶盞倒去,水壺裡的水頓時滴水不漏地注滿茶盞,然後把茶盞蓋勾過來蓋住茶盞。她的動作,熟練老到,一氣呵成,乾淨利落。
隨後,宋惠蓮捧起那隻盛滿茶水呈五瓣蓮花狀的盞,放在呈四片卷邊荷葉狀的盞託上,盞和盞託是配套,通體一色青釉,放在一起,猶如一朵盛開的荷花。
“淑妃娘娘請喝茶。”宋惠蓮把茶捧給我,聲音清脆。
我接過:“謝謝。”
外面的雨,還在紛紛地抖落,一時三刻的還停不了。
我無所事事,於是便湊過去看武大郎和謝希大下棋。他們下的是圍棋。武大郎執黑棋子,謝希大執白棋子。顯然是武大郎的棋藝略勝一籌,武大郎的白棋子把謝希大的黑棋子困死了一大半,衝不出來。
圍棋在古代叫“弈”,據說是所有棋類中的鼻祖,相傳已有4000多年的歷史,還相傳是堯發明的東東。這個堯,是傳說中的人物,不知道世界上是否曾有這麼一個人存在,也不知道真是他發明還是假是他發明,雖然是道聽途說,卻足以證明圍棋在中國歷史悠久。
第7卷 第192章:狹路相逢(5)
我看了好一會兒,發現古代的圍棋和現代圍棋的下法不大相同。
古代圍棋有還棋頭,沒有貼目,圍棋是座子制,最大限度限制先手優勢。不過規矩那玩兒,是人定出來的,也不難弄懂。一盤棋下來,我已明白了其中大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