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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越軍襲擊的是徐良所在的陣地下方的哨位,那個哨位警惕性很高,遭到夜襲後,就開始互相射擊,守軍請求增援。當時徐良所在的位置在被襲擊陣地的左面上方,他和幾個戰士奉命前去支援。
他們正在向下方移動的時候,忽然右邊上方哨位發生了又一次襲擊。我的分析,越軍可能是兩股,準備同時襲擊中國軍隊的上下兩個哨位,但是協調不夠好,沒能同時打響;或者準備一支佯攻吸引注意力,一支襲擊。無論怎樣,因為下方已經打響,右側上方哨位的中國哨兵神經高度緊張,在夜暗中發現了越軍的行蹤,因此他先發制人,迎著越軍開火併報警,中國軍隊有工事掩護,熟悉地形,只要不被偷襲一般就不容易落入被動。因此,直到戰鬥結束,兩個哨位都沒有人傷亡。
徐良當時就臥倒在一道土坎後面,正在這時,他發現自己下方有幾個黑影,那顯然是越軍!三個!這三個越軍正在對上方右側哨所開火。徐良講述的時候加上了動作,描述那三個越軍邊射擊邊從臥姿轉成貓腰的立姿,按照徐良的姿勢,越軍並不是把衝鋒槍端在胸前開火,而是槍托放在右側腰間射擊,他們邊打邊退,看來是準備撤走了。但是他們正把自己的側面全部暴露給了徐良。於是,徐良作了個左手在前右手在後的持槍動作:我對著他們就開了火,掃射。他的動作不是轉動衝鋒槍掃射,而是手臂和槍支保持原姿態,身體整個的轉動。
幾乎隨著子彈出膛,三個越軍就全部倒下。
徐良馬上躍起身來。
他說,我這兒犯了一個錯誤。不應該站起來的。為什麼犯呢?他這段話讓我記得特別清楚:“我就是想看看越南人長什麼模樣。”
學生們譁然。他趕緊解釋:“我當時真的就是這麼想的。實話實說,我上老山前線,可是到這時候了我真還沒見過越南人什麼模樣呢。所以我想看看,當時也有點兒太激動了。”
從對越作戰的紀錄中,我感到越軍似乎有一種奇特的本領,就是能夠在發覺對方射擊的同時非常快的做出反應,躲避的速度超過子彈的速度。因此,徐良認為自己已經把三個越南人全部打倒了。
事後證明,他的射擊,擊斃一敵,擊傷一敵。負傷的敵兵因為頑抗被徐良的戰友擊斃。整個戰鬥我方無一陣亡,只有一人受傷──徐良。這時候就有戰友喊:“徐良,臥倒!”
徐良說:就在這時候,越南人開了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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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時候,徐良的眼光忽然變得晦暗陰沉,他吸了一口氣,雙臂伸直握拳向內,用兩個食指指向自己已經不再存在的那條腿,猛地收回來點下去,──就打在了我的這裡。我的感覺,他的雙手食指,就像是兩隻鎬頭一樣“刨”下來。彷彿非如此,無法形容那槍彈射入身體的感覺。一時間,時間和空氣彷彿凝固。
那一瞬間的徐良,忽然沒有了那份灑脫和調侃。這一瞬間,他應該是忘記了自己是在講臺上,還是在老山。
徐良喝了一口水才接著往下說:哎呀,我中了這一槍可就不行了,站不住了。戰友喊我徐良你怎麼樣?!我也不記得怎麼回答的。我當時就是摸我的腿阿,整個沒知覺了。那血,不是往外流,它那是往外噴!我用手拼命的掐住大腿根部,這時候就有戰友扶住我,開始給我扎止血帶──我自己騰不出手來阿。然後我就休克了。
徐良的說法和他後來的傷勢是一致的。徐良重傷,最主要的原因不是腿骨被打斷,而是位於大腿上的股動脈被打斷。前些年北京曾有一個案例,兩個小學生打架,其中一個用鉛筆刀朝對方腿上戳了一下,結果對方流血而死,就是因為刺中了股動脈。何況是捱上一槍呢?
當時戰友用多條止血帶勒住徐良大腿上部,止住了血流,避免他死亡,但是卻同時因為時間過長,導致其下肢缺血壞死,不得不實施截肢。
按照徐良的回憶,他怎樣到的後方自己並不知道,後來才聽說是十個戰友輪番抬著他穿越封鎖線。在最危險的地段,戰友是幾個人趴在擔架下面,爬著把徐良送過火線的。
這裡筆者補充自己的經歷:兄弟我少年的時候有一次出車禍。我從醫院送回家,計程車停在家門前不到一百米,我的班主任石英老師是足球運動員──這個人一介和海天可能都認識。那時候我才一百斤,他看看我不能走動,就說我抱你過去吧。結果,就這一百米路,石先生自己差點休克,把我放到家裡床上,累的喘得不行。這就是受傷的人,他哪兒都不能動,叫什麼?──死沉。
所以把徐良從火線上搶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