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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底是赤褐色的黏土,我們被困期間不斷有水滴答滴答地落下,但是井底沒有積水,水可能都滲入地底了。
“以前這裡真的是一口井,可能是地震導致地層變動,井水枯竭了,我們才得以大難不死。”
堀井敬三一邊說,一邊咚咚地敲打著黏土牆。
“敬三,你現在在做什麼?”
“小說裡面不是經常出現這種情節嗎?枯竭的井底都會有透著光的小洞穴,只不過……太可惡了!這口井似乎沒有安排這種振奮人心的情節。”
我也試著敲打周圍的牆壁,然而只有重重的聲響回應著我們的敲打,沒有任何令我們興奮的發現。
“好了,音禰,再敲打下去也沒有用,這裡只是一口乾涸的井,我們想活命的通道只有一條,就是我們被推下來的井口。”
堀井敬三走出窟窿,將手電筒往上照,光線無法照到井口的蓋子。
“敬三,這口井的深度大約多少?”
“嗯,大概有三十公尺左右吧!我是以剛才掉下時的感覺來預測。”
“所以我們才沒有受重傷。”
“嗯;我剛才還有抓到東西……你看這邊!”
堀井敬三將手電筒往下照,成堆的大石頭像梯子般散落著。仔細一看,果然有一個破舊腐朽的木製梯子。
“這就是我無意中抓到的東西,輕輕一碰便發出嘎吱嘎吱、快要解體的聲音。當時我本能地伸手亂抓一通,所以木梯子也跟著飛落下來,我不知道又撞到哪裡,肩膀才會受傷。”
堀井敬三將手電筒往上照,離井口大約十公尺左右的側邊,垂吊著木梯子折斷的殘肢。
(是誰把木梯子放在這裡的呢?也許井底的窟窿是為了儲藏東西才挖掘的,但是好像很久以前便不再使用,梯子也放著任其腐朽。)
一想到這裡,我不禁毛骨悚然。
(要是沒有這個木梯子的話,後果真是不堪設想。)
從井口直線落下的話,體重再怎麼輕的人恐怕也無法倖免於難。
堀井敬三如果沒有適時將我接住,想必我早已經摔得粉身碎骨、血肉模糊,也許現在正一個人走過奈何橋,前往西方極樂世界的途中呢!
我們用手電筒巡視一遍四周,發現井底離垂落的木梯子下端大約十公尺左右。
即使我們可以抓到木梯子,並且爬上去,但是以我們兩個人的身高加在一起,也無法構到井口。
更何況,這個腐朽的木梯子恐怕連一個人的重量都無法負荷。
一想到這兒,我心中更加感到不安和沮喪。
堀井敬三默默地衡量井的直徑,由於這口井相當寬廣,即使他躺下伸展雙手,仍然不及井的直徑。
若伸展雙手就能觸及壁面的話,堀井敬三打算用雙手及雙腳架成橋樑的形狀,將四肢貼在井壁往上攀爬。
眼前沒有逃脫出去的一線生機,堀井敬三無奈地聳聳肩,又折回窟窿裡坐下來休息。
“音禰,你也來這裡坐著,站在那裡很危險,不知道上面還會掉下來什麼東西呢!”
“嗯,可是親愛的……”
我挨近他的身旁說道。
“如果沒有辦法逃出去的話,我們會遭到什麼下場呢?”
“不會有事的,我們一定能平安逃出去!你放心,一定會有人來營救我們。”
堀井敬三充滿信心地安慰我:
“人不是那麼容易說死就死的,你再怎麼煩躁、憂慮都無濟於事。音禰,你儘量放鬆心情,什麼都不要想。”
“我一點兒也不煩躁,只要能和你死在一起,我心甘情願。我就是打算這樣做,才會跳下來的。”
“音禰,謝謝你。”
堀井敬三感動得將我抱在懷裡。
“音禰,我不是故意說這些話安慰你的,我確信一定會有人前來搭救我們。首先,最有可能前來的是‘鷺之湯”的人,因為他們知道我們今天會來‘三首塔’,而我們一直到現在都還沒有回去,他們一定會來這裡打聽我們的下落,還有……”
“還有什麼?”
“另外一個人應該也知道‘三首塔’的所在地。”
“是誰?難道是金田一耕助?”
“不,不是金田一耕助。”
“那麼會是誰?難道會是……”
“就是殺死根岸蝶子的兇手。”
我一聽,不由得睜大眼睛問:
“為什麼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