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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並進了尚書省這麼大的事情都不知道了。
他放開我,一雙深棕色的眸子像是寒冰一樣,看著窗戶,“公主若是後悔,可以留在赤京,不用跟臣回炎涼。”
“李悠,你這說的是什麼話!”
“難道不是?”他冷笑了一下,“如果不是捨不得家鄉,就是捨不得謝大人了。”
我氣得舉起手,險些揮下去,但還是硬生生地放了下來。
我不能打他,不管是作為公主,還是王妃。
“從我嫁給你,就沒有過去了。隨便你信不信。”
“謝大人的行為很難讓臣相信。”
“他做了什麼?”
他看了我一眼,什麼都沒說,轉身就要走。
“你等一下,傷口要上藥!”我拉住他的手臂,他僵了一下,慢慢地把手抽走,“我從來不喜歡勉強別人。若是你不願意跟我走,請如實地告訴我。我不想被別的男人告知,我的女人過得有多委屈。”
“我不委屈。”
“那為什麼每天把自己關在屋子裡,還把自己弄成這副模樣!”
“李悠,你沒良心!”我終於爆發了,“你說我不願意跟你走,那你又何曾把我當成你的妻子?到了今天,你甚至都不願意碰我一下!”
淚水奪眶而出。
我說出來了。
我再也不能裝作若無其事。這麼多天的委屈和難過,像是決了堤的洪水,一下子把我淹沒。“哪怕你不喜歡我,哪怕你以前從未見過我,可我們已經是夫妻了。我想做一個好妻子,我想把過去的一切都忘記,重新開始。可是你連機會都不給我。你連讓我靠近你的機會都不給我!”
我失聲痛哭。用盡全身的力氣。我好多年都沒有在外人面前,這麼痛快地哭。這些年,委屈的時候,難過的時候,都只會用力地憋著,實在憋不住就跑到父皇面前哭。父皇說,皇家的人要堅強,作為皇家的公主,絕對不能在別人面前落淚。那是我們這些人,脆弱而又孤獨的驕傲。
很久,周遭都沒有一點聲響。我以為他走了,就抬起頭來看,誰知,他仍站在我的面前,定定地看著我。
我沒好氣地說,“你怎麼還不走?”
他伸出手來,幼稚地說,“給你打。別哭了。”
“你說的!”我毫不客氣地打上去,他低吟了一聲。
這麼弱?我下手有很重麼?
“睡吧。”他轉身的時候,又說了一句,“既然娶了你,我就會對你負責到底。李家的男人,向來說一不二。”
破陣
一夜笙簫歌舞罷,錦宮火樹迎秋平。
父皇舉辦的這場宴席,遍請了赤京城的達官顯貴,甚至來赤京朝貢的外邦來使也在邀請之列。雖然那日他只說是一般的宴席,可是看如今的情形,已然達到了國宴的規模。
宴席在夜晚舉辦,我和李悠一起進宮。在去養生殿的路上,就聽見了自養生殿傳來的聲勢浩大的鼓樂聲。
李悠讚道,“其聲如鍾,其勢恢弘。我早聞赤京樂舞乃天下一絕,今日一聽,果然不同凡響。”
“那當然,你不知道我朝有一句諺語麼?南人不善騎,北人不重藝。你們北方人騎射這些功夫算是好手,可要是論才藝,肯定是我們南方人勝上一籌啦。”
李悠難得沒有反駁我,而是點了點頭。
我不禁有些得意。
宮女和內侍夾道相迎,每人手裡都提著定製的琉璃宮燈,遠遠望去,就像一條銀火長龍。
我和李悠走到養生殿前的廣場。
只見南面的一角,整齊地排列著數百名統一著裝的樂師,他們正在賣力地演奏曲子。
編鐘,大鼓,琴簫箏琵等各種樂器集結。
正如李悠所說,其聲如鍾,其勢恢弘。我想不僅是北方人看了欽佩,最開眼的恐怕就是那些外國的來使了。
已經有許多來賓入席,舞姬們在廣場的正中齊振彩繡,翩翩起舞。
鄭德海小跑過來,引著我們去席位。
途徑一個看似外國使臣的席面,那大鬍子的使臣忽然站了起來,衝著李悠就噼裡啪啦地說了一大段奇怪的話。
我看了鄭德海一眼,鄭德海輕聲說,“公主,這是龜茲的使臣。”
“哦,那他說的是龜茲語?”
“大概是。反正奴才沒聽懂。”
我剛想去拉李悠,誰知他上前拍了拍那龜茲大臣的手臂,兩個人很熱絡地聊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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