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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外面氣溫低,在零下好幾度。
在遠離市區通向地獄的西一百五十五大街上,特勞特當然想不到去擔心天上的事,但應該有某一位聯邦航空管理局的成員在甦醒後意識到,地面上碰撞漸漸平息下來之後。天空中還有仍在自動飛行的飛機。機組人員和乘客仍在時震後麻木症的作用之下,昏昏沉沉,全然沒有意識到燃料耗盡後會發生什麼。
十分鐘,也許一小時,也許三小時,也許其他或長或短的一段時間之後。在六英里高空飛不動的飛機,將收盤清賬,所有機上人員都將置地入住。
……
對於非洲扎伊爾熱帶雨林中的身材矮小的姆布蒂人來說,二○○一年三月十三日也許與往常任何一天無異,並不更加精彩,也不更加沉悶,除非重播結束時有一架搗亂的飛機正巧落在他們的頭上。
自由意志再次闖入時,所有飛行器中最糟糕的無疑是首先由天才萊奧納多·達·芬奇(1452—1519)所預見的螺旋提升器,即直升飛機,或稱鐵蜻蜒。直升飛機不能滑行,直升飛機本來就沒想上天飛行。
比天上的直升飛機安全些的地方是遊樂場的慣性車,或垂直大轉輪。
是這樣,當紐約市實行了軍事管制後,以前的美洲印第安人博物館變成了軍營。基爾戈·特勞特的火箭筒被收繳,文學藝術院總部被徵用,改做軍官俱樂部。特勞特,還有莫妮卡·佩帕、達德雷·普林斯和傑裡·裡弗斯坐上豪華轎車,駛向離宮。
特勞特這個從前的流浪漢,現在穿上了昂貴衣著,包括鞋襪、內衣、襯衣袖口的鏈釦,與原屬於佐爾頓·佩帕的路易斯·維頓行李箱很相稱。每個人都認為莫妮卡的丈夫還是死了好。他還有什麼可指望的暱?特勞特在西一百五十五大街發現了佐爾頓被壓扁、壓長的輪椅。他把輪檣豎起倚在一棵樹上,說,這是現代藝術。碾壓後兩個輪子疊在一起,看似一個。特勞特說,這是一隻鋁和皮製的六英尺大螳螂。正要騎上一輛獨輪車。
他將這件作品命名為《二十一世紀的精神》。
第五十五章
好幾年前我在肯塔基馬賽上遇見作家迪克·弗蘭西斯。
我知道他過去曾是障礙賽馬冠軍。我對他說,他長得比我想像的要高大。他回答說,在障礙賽馬中需要大的個頭“才能把馬控制住”。他的這個形像能在我腦中保留得那麼久,我想那是因為人生本身似乎也是如此,雖然要控制住的不是馬,而是人的自尊,因為人的自尊也必須越過柵欄、樹籬、水塘等重重障礙。
我可愛的女兒莉莉現在已十三歲了,成了漂亮的少女。
在我看來,她像其他太多數美國少女一樣,在令人恐懼的障礙馬賽中盡其全力,拼命控制住她的自尊。
我在巴特勒大學對不比莉莉大幾歲的新畢業的學生說,人們稱他們為“X一代”①,倒數第三個字母“X”,但他們又是“A一代”,是字母“A”,像亞當和夏娃一樣。多蠢的廢話!
Espritdel’escalier!①活到老,學到老!只是在一九九六年的現在,在我正要寫下一句的這一片刻,我才突然意識到伊甸園的比喻對於那些年輕的聽眾是多麼沒有意義,因為這個世界上密密層層到處是感到驚怕而又未敢表露的人。到處佈滿天然生就的和人為製造的陷阱。
要寫的下一句是:我應該告訴他們,他們都像年輕時的迪克·弗蘭西斯,騎在一匹威風凜凜而又驚恐不安的馬上,站在障礙馬賽的起跑線上。
還有要說的:如果一匹馬遇到障礙一次又一次逡巡不前,它就會被放養到草場去。像我這把年紀或更大年紀的還活在世上的美國中產階級成員的自尊,現在大多已放養在草場上了。算是個不錯的去處。他們可以吃草,可以反芻。
如果自尊折斷了一條腿,那條腿就不可能復原。主人不得不一槍結果了它。我腦中湧進了一大批名字,我母親和歐內斯特·海明威和我原來的文學代理和傑賽·柯辛斯基和我在芝加哥大學的那位扭扭捏捏的論文指導老師和愛娃·布勞恩等等。
但是基爾戈·特勞特不會走這條路。我最愛基爾戈·特勞特的地方,就是他那堅不可摧的自尊。無論是在戰爭時期還是和平時期,男人愛男人的情況都可能發生。我也愛我的戰時夥伴伯納德·V。奧黑爾。
很多人遭遇失敗,是因為他們的腦子不靈,是那三磅半重佈滿血絲的海綿狀物體,那頓狗的早餐發揮不佳。失敗的原因有時就這麼簡單。有些人不管怎樣努力,就是事不如願。現實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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