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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偏愛的始終是漢軍出身的南方女子,最寵幸的一個劉氏還為他生了一個阿哥。
皇后病重時,她就幫著管理後宮,皇后去世,她成了實際的後宮之主。有人說她缺乏魄力,該對那些年輕女子嚴厲些,以維護皇上的威嚴名聲,保全龍體安康。可她始終對他存著一點敬畏,更明白他快要被心裡太多的苦楚傷痛壓垮,參禪誦經是寄託,與年輕女子調笑不過是找點樂子輕鬆一下。他真想要的,再也尋不到。
終於,那個日子來了。他把弘曆叫進去,談了一會兒,然後,把她叫了進去。
他臉色焦黃,咬牙忍耐著疼痛,臉上卻有些笑意,招手喚她到近前,用虛弱的聲音對她說:“初雲,你是個極好的,也有福氣。你好好替朕看著三個孩子。讓他們都好好的。”
她眼淚奔流,原來,他記得她的名字。他知道她是初雲,不是含糊的“阿初”。這就夠了!
他自知時間不多,吩咐高無庸拿出一個盒子,取出一雙襪子樣的東西為他穿上,又命人當著他的面把剩下的東西都燒了。再看向她時,他的目光已有些渙散,有些氣虛地笑了笑:“你要的,朕沒能給你。可朕已經給了怡安。你不要再惱了吧。”
那夜,雍正帝駕崩,遺詔弘曆繼位。她成了太后,大清最尊貴的女人,富貴已極。
二十多年,弘曆沒有提起過怡安,與富察氏十分恩愛,又有了幾個寵愛的嬪妃。她以為他已經放開。平定準噶爾,兆惠將軍帶回來和卓氏。後來才知道,兆惠去西北前,皇帝給了一幅畫像,讓他見到相似的女子要帶回來。
富察氏之後,弘曆冊立烏拉那拉氏為後。烏拉那拉氏從側福晉起就很得弘曆歡心。然而,那年南巡中,突然把攜行的烏拉那拉氏送回京。烏拉那拉氏深知皇上愛戴太后,有言必遵,太后一向看重自己,故而到她跟前哭訴。
她正感奇怪,細問當時情由。烏拉那拉氏泣道:“若說宮中嬪妃比不上江南佳麗,皇上想嚐嚐鮮,臣妾也不敢攔著。如是家世清白,皇上舍不得,帶回宮裡,臣妾也會當作妹妹般看待。只是,沒頭沒腦的,看見一個身影一晃而過,就要微服出行,找過去,實在是——萬一有個閃失——皇上也是一把年紀了,就算不傳出去,被阿哥們知道,也是掉面子的。臣妾不過勸了幾句。”
她點點頭:“你做的沒錯,可你到底說了些什麼,惹怒了皇上?”
“臣妾不過勸皇上保重龍體,以安危為重,以社稷為重。也不知是什麼樣的美人,果然上了心,且讓底下人去尋訪,找著了,若合適,帶過來面聖,或者皇上不想讓人知道身份,微服去看她也可以,只是千萬不可冒險。”
“這話沒錯,你還說了什麼?”
“ 臣妾見皇上不知為何十分上心,竟象是深怕晚了一點就被她跑了似的,也不知到底是什麼樣的絕色,能讓皇上一見鍾情。臣妾想著,若真是個絕色,定然能打聽出來,倘若不是,只怕皇上見了還要失望。就勸皇上不要著急,便是錯過這個,明兒後兒未必見不到更好的。以皇上天威,不要說一安,就是十個——”
“怡安!”她的心沉重起來。不錯,一定是怡安!除了怡安,還有哪個女人是弘曆渴望卻得不到的?怡安,他打小一心一意看了想了十幾年,這輩子唯一的大挫折,終究放不開!
烏拉那拉氏到底在皇宮裡打滾了三十年,看到太后神情,已然明白自己無意中觸到了皇上的禁忌,皇上生命中她不曾參與不曾瞭解的秘密。她的榮耀,她的富貴,甚至她的生命,都走到頭了。
看著烏拉那拉氏恭恭敬敬地磕了三個響頭,臉色蒼白地默默退了出去,她惋惜,但無可奈何。怡安,那是沒人能碰的禁忌。
她已經八十多歲,活得太久,認識的人一個個先去了,連個正經聊得起天的人也沒有。弘曆對她很孝順,尤其肯為她做壽。她的壽辰慶典一次比一次隆重,綵衣舞蹈,黃金堆塔,可謂人間福祿壽之及至。可在她心裡卻有些不安,覺得太過奢華鋪張,熱鬧有餘。倘若她的夫君在天有靈,多半要冒火,也許連她也要罵一頓。若讓她挑,她到希望能像那一年的那場壽筵,兄弟朋友家人坐在一起,無拘無束地說笑,熱熱鬧鬧地敬酒。然而,那些人都走了,只有她這個最有福氣的活著,享著那些人不曾放在眼裡的福祿壽。
她慢慢睜開渾濁的眼睛,感覺到眼角的溼意。
服侍了她五十年的大太監走近來,小聲稟告:“太后,您醒了?萬歲爺來了。”
“皇額娘,您睡得好麼?”年過花甲的乾隆皇帝含笑坐到她身邊,遞過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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