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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身纖薄,彎如新月!
月光刀芒彷彿融成一體,隨著那緋色身影在天地間迴旋。
光影中只聽她曼聲長吟:
“春光鎮在人空老,新愁往恨何窮!”
手腕乍翻,灑落點點刀芒,接道:
“——金刀力困起還慵。”
“一聲羌笛,驚起醉怡容。”溫潤的語聲響起,續下未完的詩句。
人影倏閃,搶入刀芒之中,只輕輕一託一撞,漫天刀影頓時消失地無影無蹤。
瞪了他一眼,慕容華衣收起彎刀,道,“我可沒醉。也沒聽你吹過什麼羌笛。”
“心裡舒坦些了?”夢無痕笑道。
“你又知道我哪裡不舒坦了?我可舒坦得很。”淡淡的酒意早已被冷風吹散,想起方才的失態,面上不由微微一紅。
夢無痕淡淡一笑,拉著她坐下,忽道,“這輩子,我很少喜歡什麼。然而一旦喜歡上了,就會是一輩子。”頓了頓,接道,“華衣,我不會再喜歡別人了。”
“啊?”她微微一怔,望著他半晌說不出話。
微笑地望了她一眼,他不再多說,心頭卻有了思量。用不了多久,他會讓她知道,這一生酒間花前,只與她攜手。
第七章
晨鐘暮鼓,寺中的生活寧靜而安詳。
過慣了刀頭舔血的生涯,而今清靜下來,於慕容華衣說來,卻是難得。
每日裡在木魚聲中醒來,聽和尚唸經禮佛,看那些個僧人挑著扁擔,沿著山間的碎石小徑,一顛一顛地將溪水挑進寺裡,這般平靜的日子,平日裡何嘗有過?
閒來無事,她最常做的,便是纏著荊芸秀,要學什麼廚藝女紅。每當看著荊芸秀端出色、香、味俱全的各色菜餚,外加玲瓏剔透的特色點心,她就忍不住重重嘆息。
為什麼同樣是女人,她連烤只山雞都能烤成焦炭的顏色?
第九次從濃煙滾滾的廚房裡躥出來,慕容華衣喘著氣,指著抿嘴偷笑的荊芸秀道,“這輩子,再不進這地方了。”
拉起她的手,荊芸秀笑道,“不進就不進。”抿了抿嘴,岔開話題道,“姐姐,你上回不是說要學刺繡嗎?”
“對呀。昨兒個下山,我把你要的繡線素巾都買來了。你瞧著合適嗎?”
“合適,當然合適。”
於是,兩人一同進了廂房。直到晚飯的時候才出來。
沈著臉,慕容華衣一聲不吭地坐在飯桌前,悶頭吃飯。
荊芸秀低眉順目,一言不發。間或偷偷覷她一眼,又迅速垂下眼睫。
“這是怎麼了?”夢無痕不自在地咳了一聲。
“沒事。”慕容華衣抬頭說了一句,繼續悶頭吃飯。
“姐姐……”荊芸秀望著她,欲言又止。
“芸秀?”荊孝儒奇怪地看著她。他這個妹子雖是養在深閨,然而也是有什麼說什麼的性子,什麼時候變得如此扭捏。
咬了咬唇,荊芸秀覷了覷慕容華衣,小聲道,“姐姐,你的手——還是用紗布包一包吧。”
“華衣,你的手怎麼了?”夢無痕蹙眉問道。
“沒怎麼。”慕容華衣面色一紅,瞪了荊芸秀一眼,悶悶道。
“伸手給我看看。”夢無痕道。
“都跟你說沒什麼了。”慕容華衣惱羞成怒道。
“沒什麼?”夢無痕挑眉,眸中帶笑地望著她。
指掌微動,眾人尚看不清他的動作,慕容華衣的左手已經落入他的手中。
“你——”惱怒地瞪著他,慕容華衣恨恨地道,“你是看準了我武功不如你?”
“我是怕你傷著了,卻不說。”夢無痕淡淡一笑,翻開她的掌心。
一望之下,不由吃了一驚。
左手五隻上,密密麻麻地佈滿了針眼,有些明顯扎得很深,血珠緩緩地滲出來,端是慘不忍睹。
吸了口氣,夢無痕抬眸,“怎麼回事?”
慕容華衣別開眼睛,不理他。
“芸秀?”
“啊——?”被他這樣淡淡地看過來,荊芸秀只覺的壓力頓增,喃喃地道,“那個——姐姐說,嗯,想要刺繡。”
“刺繡?”吃驚地望了慕容華衣一眼,半晌,夢無痕嘆了口氣。
告了聲罪,拉著慕容華衣離席,尋了紗布為她細細包了,末了,嘆氣道,“華衣,以後要什麼巾帕繡品,就去繡莊買罷。”
想當然耳,又惹來慕容華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