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第1/2 頁)
寧珞的心裡頓時“咯噔”了一下,難道楊彥這麼早就已經暗示過父親了嗎?楊彥生母早亡,收養他的明慧皇后也已經去世了五六年了,前一世她記得楊彥是在她十六歲生辰前請人來說媒提親的。
“爹,你怎麼取笑起女兒來了,我現在誰都不喜歡,都不想嫁。”她小心翼翼地道。
“好好好,誰都不嫁,我家珞兒還小,以後有人來求親我就打出去。”寧臻川只當女兒害羞,笑著道,“珞兒到時候不要偷偷躲起來哭就好。”
寧珞還想解釋兩句,寧臻川卻不再往下說了,只是讓小二重新又抄了一份藕片,父女倆又吃了兩筷,眼看著華燈初上,這才結了賬緩緩歸家。
兩輛馬車一前一後走在青石板路上,從歸雲居出來的這條路上沒有幾個行人,馬蹄聲清脆地迴響著,夜晚的空氣特別清新,寧珞探出頭去,趴在車窗上看著路邊的夜景。
轉了一個彎,馬路兩邊漸漸熱鬧了起來,紅燈高懸,隱約有笑鬧聲傳來。
寧珞心裡好奇,正要多看兩眼,寧德“噔噔”地從後面跑了上來,一本正經地道:“九姑娘,二爺讓你別看了,坐回馬車去。”
“為什……”寧珞剛想問,一陣濃郁的香粉味傳了過來,她頓時明白了過來,臉上一紅,剛要縮回身去,忽然聽到前面傳來了一陣叱喝聲。
“揍死他!”
“這個小雜種,給他點教訓才行!”
棍子打在骨骼上的悶響聲、粗重的喘息聲和怒罵聲夾雜在一起,卻偏偏沒有聽到一聲求饒。
寧珞僵在原地,片刻之後忽然掀開了車簾,急聲叫道:“停車!”
落入眼簾的幾名成年男子,都穿著一色的棕色束身衣褲,手中的棍棒毫不留情地揮向地上的身影,卻專業地避開了致命的部位,只是往那後背、四肢招呼。
那小小的身影倒也倔強,抱住頭蜷成一團,身上已經血跡斑斑,手中的磚塊卻還牢牢拿著,冷不丁地揮上一下,砸得一名男子抱著腳嗷嗷直叫。
等那男人緩過勁來,徹底惱了:“你們讓開,今天我要廢了這小雜種!”
只見那棍子被掄了個半圓,那男人雙眼赤紅,一臉狠戾,眼看著就要砸到那少年的後腦。
“住手!”寧珞厲聲喝道。
那棍子滯了滯才落下去,少年趁機打了個滾勉強避開了頭部的要害,卻還是被一棍砸在了後背,一口鮮血噴了出來,星星點點地濺在了寧珞的繡花鞋上。
少年抬起頭來,那張臉已經滿是血跡,只有一雙眼睛瞪得大大的,瞳孔裡彷彿跳動著灼熱的火焰。他拼盡全身力氣,往前爬了兩步,伏在地上不動了。
寧珞又驚又怒:“你們這些人,大欺負小,多欺負少,這還有沒有王法了?”
寧臻川也急急地從後面的馬車上跳了下來,幾步就到了跟前,沉聲道:“珞兒你到我身後來,這是怎麼回事?”
他的聲音不怒自威,一看言談舉止便不是常人能比,那幾人互望了一眼,心裡先起了幾分怯意,其中一個年級稍長的站了出來,對著寧臻川躬身行禮:“這位老爺,這小畜生是我們院裡買來的奴才,逃了好幾次,這陣子老實了一點,沒想到今天居然在我們用的水裡下了毒,毒倒了好幾個,我們這才給他點教訓。”
寧臻川一聽有點犯難,這種勾欄之地買幾個人都很常見,更有甚者還有官奴和軍奴,這一輩子都別想離開,若是逃走被打死也是名正言順的,這場景看著血腥卻難以插手。
“教訓一頓也就好了,”他威嚴地道,“大庭廣眾之下弄成這樣像話嗎?”
“是老爺,”那男人賠笑著道,“只是這小畜生實在是太歹毒了,我們好幾個人都著了他的道,這次一定要給他點教訓。”
剛才被砸到腳的那人會意,立刻上前去拖少年的腳,惡狠狠地道:“走,回院裡收拾你。”
寧珞呆在原地,眼睜睜地看著那少年在地上拖出了一條血痕,那手指徒勞地在青石磚上摳著,不到片刻便血肉模糊。
前世寧珞認識這個少年,也是在這樣一個場景救下了他。
他名叫衛泗,今年剛剛十二歲,自幼生長在北邊邊境,在一次北周和南陳的摩擦中誤被大軍俘虜充入軍奴,輾轉被賣到了京城這家滄海文學網院中。
當時寧珞和寧珩在一起,寧珩原本便嫉惡如仇,當下便把那幾個男人打得屁滾尿流,知道衛泗是軍奴後,這燙手山芋也扔不掉了,只好託人到軍中去改了奴籍,扔了一筆銀子給滄海文學網院,衛泗就成了寧國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