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第1/2 頁)
景勒離他們不遠,一見不對一個飛身撲了上去,堪堪拽住了那婦人的衣袖,只聽得“嘶”的一聲,衣袖被扯了個開來,而那個被撞那婦人的額頭擦著牆面而過,擦破了皮,血流了下來,看上去甚是可怖。
那兩個西戎人罵罵咧咧地走了,中年漢子搶上前去將妻子扶了起來,一時有些手足無措,寧珞快步趕了過去,取出了繡帕遞給他,示意他趕緊處理妻子額頭的傷口。
中年漢子這才恍然醒悟過來,用繡帕按住了妻子的傷口,兩人一起跪了下來連聲感謝救命之恩。
寧珞不由得一陣惻然,這漢子寧願經受這樣的騷擾和勒索也不休妻,比餘慧瑤那個飽讀詩書的青梅竹馬著實要強上百倍。
“別謝了,你們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她搖頭嘆息道。
“惹不起我們躲吧,”中年漢子哽咽著道,“實在沒法子我們就背井離鄉避一避,多謝這位夫人援手,夫人你還是趕緊離開吧,別惹到那群人了。”
雖然寧珞並不怕那些西戎人,不過景勒不敢大意,立刻護著寧珞回府了,等景昀回來,又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說了一遍。
寧珞也是奇了,在一旁問道:“你說那案子刺史大人知道不?如果知道,他為什麼會這樣判?這樣軟弱可欺,別說是北周來侵了,就是這些西戎人在城中鬧個事,他都鎮不住。”
景昀沉吟了片刻道:“此非一日之寒,要根治需得連根拔起,若是一個不留神,到時候折衝府兵倒是和刺史府要有了齟齬,要找一個契機才行。”
拋開這點憂國憂民的煩心事,寧珞在這魯平城中日漸自在逍遙了起來。
天氣雖然越來越冷,可這屋裡燒了地龍,又有銀絲碳供著,暖意融融。冬日裡的雪一下就是好幾天,窗外白雪皚皚、雪樹銀花,手執一本閒書坐在視窗,屋內屋外彷彿時光飛朔,從冬到春,實在是愜意得很。
不用擔心有人背後暗施冷箭,不用擔心憑空而來的流言蜚語,白日裡騎騎馬練練五禽戲,彈彈琴畫畫山水花草,夜晚時和景昀一起圍爐夜話,替他分析時政軍務,穿插著景侯爺時不時的甜言蜜語和柔情蜜意。
餘慧瑤有時也會過來喝茶串門,兩人閒來無事對弈一局,從前寧珞在餘慧瑤手下便是勝少負多,經歷了這一年的磨礪,餘慧瑤的棋風愈加穩健沉著,寧珞更是鮮有勝蹟了。
景昀偶爾有次回來得早了,和餘慧瑤碰了面,等她走了便忍不住問寧珞,鄒澤林到底還有沒有希望?
寧珞沉默了片刻才鬱郁地道:“我也不知道是該繼續幫澤林兄等慧瑤,還是要讓澤林死了這條心,慧瑤太驕傲太倔犟,以他們倆現在的境況,只怕再等下去也是一個死局。”
景昀從懷裡掏出了一封信來,無奈地在寧珞面前晃了晃:“你瞧,驛館剛送到的,裡面第一句便是問慧瑤可好。”
寧珞算了算時間,只怕現在餘慧瑤退回去的信已經到了鄒澤林的手中了,她心裡五味陳雜,輕嘆著道:“以後……他應當不會再寫信來了……若是想要和慧瑤兩情相悅……除非……是有奇蹟發生吧。”
一進臘月,整個魯平城幾乎素裝銀裹,大街上人跡日漸稀少,唯有一個月兩次的集會還是很熱鬧,大家都忙著採購年貨。
然而景昀的府兵操練卻沒有停止,夏練三伏冬練三九,這三九嚴寒正是鍛鍊士兵意志的好時候,折衝府計程車兵從上到下,一律五更便起,拳腳、騎術、兵器、陣法各項都沒落下,遲到一次,便十下軍棍;未達標一次,也是十下軍棍,以此累進。如有隊正以上故意以生病告假或消極違令的,三日之內未來銷假,正職以副職、副職以下屬取而代之。
景昀身為都督,以身作則,每日五更便到校場,天黑方才離開,一旬內便在整個昌州巡視一遍,處置了好些憊懶的軍官,一時之間,整個折衝府數萬名士兵精神抖擻,不敢有半分懈怠,令行禁止,軍紀軍容不可同日而語。
然而刺史府中有人受不了了。
“姐,這是人乾的事情嗎?大冬天的你們在屋裡烘著暖爐都哆哆嗦嗦的,讓我們這些人去操練兵馬去,我好歹也是一個兵曹參軍,這是要活活凍死我嗎?你看看我這手指,再看看我這腳,都成了凍蘿蔔了,我是說什麼都不去了,就說我病了,病得快死了,開春了才能好,他難道還真不給姐夫面子把我這個參軍的職位給捋了不成?”
一個三十來歲的男子半靠在羅漢床上,啃著一隻蘋果罵罵咧咧地道,正是於錫元的小舅子丁寧生。
丁夫人看著他紅腫的腳趾頭不免也心疼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