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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嫣然一笑。似乎她還站在身側,纏著他講那些市井見聞,眼中閃著驚喜的光芒。
只是,這一切都是他的想像,如同鏡花水月,輕輕一碰,便會煙消雲散,了無痕跡。杜子珏心頭苦澀,對著壺口,仰頭飲下。懷中那枚環佩硌得他心口發疼。自杜沅沅送他的那天開始,他便一直揣在懷中,無片刻離身。如今,環佩似乎已成了心口上的一顆痣,無論怎樣都是一個深刻的烙痕。
杜沅沅進宮後,他便時刻關注宮中的動向。聽到杜沅沅親選前夕的意外,他一面擔心,一面又慶幸,甚至是滿懷希望,也許有一天,沅沅能夠回到家中,出現在他的面前。前些時日宮中又傳出訊息,杜沅沅已從女官被晉為元嬪。他終於絕望,今生也許真的是無緣再見了。那一刻,他似乎聽到了心碎的聲音。
杜子珏低下頭,四周空寂無人,地下是一個孤單的影子。突然,一個柔媚的女聲傳來,伴隨著一聲低柔的嘆息,“子珏,你又來這裡喝酒了。”杜子珏似是知道來人是誰,並未回頭。只是冷冷地道:“我自有分寸,不需你理會。”
一個纖細嬌小的身影從黑暗中慢慢走來,徑直走到杜子珏面前,緩緩蹲下。月光照在她娟好的面龐上,那雙清亮的眼睛似乎閃著藍色的光。這人赫然就是杜沅沅身邊的那個小丫鬟--阿蕪。只是,眼前的這個阿蕪與往日跟隨在杜沅沅身邊的那個已完全不同,除了身上的丫鬟服色,仿如換了個人般。這名女子一臉嬌媚與野氣,那雙微微發藍的眼中滿含心機。
阿蕪聲音譏誚,“你每晚都到這裡,就不怕老爺發現麼?”杜子珏目光轉寒,沉聲道:“他怎會知道,難道你會去告發。”阿蕪輕笑了聲,臉上的神情說不出的嫵媚,“我怎會那樣做,你知道我不會。為了你,我什麼都肯做。”語聲漸低,漸漸俯身向前,竟似已吻上杜子珏的雙唇。杜子珏的頭突地向後一仰,飛速地站起身來,對著冷不防跌在地上面色已變的阿蕪道:“時辰不早,早些歇息吧。”說罷,頭也不回,向外走去。
阿蕪臉上顯出一片怨毒的神色,低聲喝道:“你不要忘了,她可是你的妹妹。”杜子珏身軀一震,不由停住了步子,立在當地。阿蕪緩緩起身,好整以暇地拍了拍衣裙上的塵土,輕扭著腰肢,走到杜子珏眼前,眼中有著狐狸般的狡猾,“我知道你一直忘不了那個賤人,可是,你難道不知道,她差點壞了我們的大事。要不是她運氣好,忘了從前,又怎會活到今天。”聲音突然轉冷,“她最好不要恢復記憶,否則……”,杜子珏的眼神忽然變得冷冽,仿如寒冰般罩在阿蕪的臉上,一字一句的道:“莫要怪我沒有告誡過你,不要動這樣的心思。”說罷,大步走遠,再不回頭。
阿蕪臉色瞬間變得蒼白,眼中似已有淚,喃喃道:“你已經沒有機會,她現在已經是齊朝那個皇帝的寵妃了。杜子珏,快醒醒吧!”聲音悽楚,滿是無奈。
月亮隱入了雲層,似已不忍再聽。
傷別離
隔天一早,杜沅沅從太后宮中請安回來,便一迭連聲地叫蘭兮拿出前日皇上剛賞下的綠茶清心紋錦,讓綠媞送到膳房,親自看著小太監入籠加熱。過了多半個時辰,綠媞將已經放涼的綠茶用黃花梨金漆提盒盛著帶了回來。杜沅沅開啟提盒看了一回,卻並不取出,只將昨日在御花園中採摘的茉莉花一併放入盒內,蓋好盒蓋,囑咐綠媞放在陰涼的地方,晚上再端出來。
碧痕在一邊調笑道:“好好的茶葉經過這麼一番折騰,不知還能不能入口!”杜沅沅只是微笑不語。看看時辰還早,記起昨日御花園中見到梅芫雪的情形,心想,不如到徽淑宮去看看也好。便讓蘭兮取出庫中的極品血燕燕盞,著綠媞捧著,也不設輦,徒步向徽淑宮而來。
徽淑宮與懷玉宮比鄰而居,相隔不遠。只一刻,杜沅沅便到了宮門前,也不停留,直接入了宮門,向右邊梅芫雪寢殿而去。梅芫雪的貼身宮女香羅正站在簷下給一隻綠毛紅嘴鸚哥餵食,見杜沅沅進來,正要來拜,杜沅沅搖搖頭,示意不必作聲,便徑自進了殿門。
殿內靜悄悄地一絲聲息也沒有。杜沅沅忽然興起,想要嚇梅芫雪一跳。便提著嬌黃灑金的羅裙,悄悄地轉過浮雕的山水插屏,正要大叫一聲,卻見梅芫雪倚坐在窗前的杌凳上,手中緊握著一個物事,臉色悽苦,眼角邊兀自帶著一顆淚珠。
杜沅沅驚詫止步,攥在手中的裙裾驟然落下,宮滌上繫著的白玉靈芝璃琥環與腕間的璧紫飄花翡翠手鐲輕輕一撞,發出叮的一聲。在寂靜的寢殿內嗡然迴響。梅芫雪驚跳了一下,驀然轉身,手中的東西掉落到一旁。杜沅沅凝神看去,竟是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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